安缓缓地看向林壁堂,半晌,却是低低道:“壁堂,我以为你是这世上最温柔慈悲的人,却不想你这般狠心。”
林壁堂越发靠近了久安,低语道:“我不狠心,便要让你去送死了。”
久安皱眉盯着林壁堂,“如今胜负未定,如何就是死了呢?”
林壁堂静静地抿着嘴唇,温吞道:“是胜是负,是生是死,你比我清楚罢。”
久安咬着嘴唇,气息都乱了,“壁堂……你……”
林壁堂轻抬眼睫,稀松平常地说:“既不至于死,你又何必如此。一国之将,连自保都不能够了么?”
久安别过了脸,自知在论道理上,是永远说不过林壁堂,心中更觉烦恼愤懑。
110、心生一计
林壁堂揽过了久安的肩膀,道:“赵军若是亡败了,你也权当死在了其中。赵军若是脱了险,你便算作死在了报信的路上,追兵拦截,天灾人祸,偌大一个关外,也无从追究得起。你这紫禁卫的身份有几斤几两,恐怕也无需我多说,无非一个名目而已。若是将门之后官家子弟,恐怕迫于那些高官大族的势力,免不了要差遣搜查一番,可你是平门之辈,如何有人在意。”
林壁堂将头与久安的头靠在一起,喃喃道:“你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粒杀人的棋子,可在我眼里,却是至宝。我再不能委屈你留在那种鬼地方了。”他叹息了一声,“你如今一时怨我恨我,日后自会明白我的苦心。”
久安自行挺立了身躯,别过了脸,执拗地沉默着。
林壁堂的眼中有胸有成竹的光,口吻却一贯的轻软和顺,带着一点无奈,“四宝,纵使你不顾及我,连家中父母兄弟都……”
久安心中被方才那番话搅成了一团乱麻,压根儿听不进林壁堂现下的谆谆絮语。他在一片混乱里用尽全力地灵光一闪,总算是守得云开一般地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压了压眉间的跳跃,闷闷地忽然开口说道:“我要方便……”
林壁堂一怔,立即答应道:“好,我来帮你。”
久安一转头,“不用,让云生来罢。”
林壁堂捏了捏他的鼻子,“同我还害臊么?”
久安不去看他,低低地说:“快点儿,我忍不住了。”
林壁堂见状,果然俯身开了车门,将云生叫了过来。云生照着吩咐将久安双腿的绳子给解了,随后扶着他从车上跳下。
久安的双腿被捆得长久了,有些发麻,不过他就地跺了几脚,深吸了口气。云生在一侧扶着他,道:“连四爷随云生来。”
林壁堂走出了车厢,道:“仔细小心着些。”
久安半侧了脸,闷闷道:“别跟来。”
林壁堂挑眉,好笑道:“我还缺这几眼?”
久安无心再说话,自行走了起来。云生紧步跟着,不敢怠慢了。
二人走出了不远,久安回身望了望,细细地看了几眼。渐渐灰暗的天幕下,马车停在一处空地,四名武师都下了马,正是架火煮物的光景。他回转了头,四面的矮坡树木倒是不少。
他抬了抬下颌,指着一丛乱木对云生说:“就那儿罢。”
云生答应着,带着久安去了。及至二人走到了乱木之后,云生屈膝半跪而下,他抬手拂开了久安的下摆,露出了其中的衬裤。
而他刚要去接那裤腰的带子,便被当胸一脚地踢倒在了地。
久安说时迟那时快地一脚蹬上了云生的胸膛,将他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地上。他比云生要大上一些,又是有功夫在身,自是可将他制服地妥当。
久安小心地一扫不远处的马车武师,见无人看这里,便低头加重了脚上的力气,低低说道:“你若敢叫,我便跺碎了你的胸骨,叫你非死即伤。”
云生犹如被钉在地上一般,胸口又是压迫又是剧痛,他看着久安,皱起了眉。
111、幸得相助
久安放柔了一点声音,微微地俯下了身,“我知道你身上有匕首,拿出来。”
云生双手扶着胸口上的军靴,直直地看着久安,道:“云生不能给。”
久安勉强别扭地温和了口气,“云生,你别怕,只要你给我,我定……”
“连四爷要杀要刮都请便,您还是一脚结果了云生,免得云生以后落个不忠的下场。”
久安不可置信地瞪起了眼,险些叫出来,“你……你说什么?”
云生脸上一贯地面无异色,艰难地发出一点声音,“云生是七爷的奴才,便只服七爷的管。七爷让云生把您带出来,云生就得照旧把您带回去。连四爷的话,恕云生不能答应。您若因此着了恼,那也是云生的过错,您要跺云生几下,云生都甘心受着。”
久安差点半口气没接上,简直目眦欲裂地怒视云生。
云生波澜不惊地看着久安,轻声劝道:“连四爷,不论七爷做什么,都是为您好。这些日子,云生在七爷身边,是一眼眼看过来的。求您别同七爷闹别扭了。”
久安仓皇地笑出了几声,眼中仍是烦躁恼怒,“好……好奴才。”他匆匆地又看了马车那边一下,再回首已是恶狠狠的口吻,他越发用了力,踩着云生的胸膛,低声喝问:“你到底拿不拿出来!”
“你将他结果了,还怕拿不着匕首?”
一个调笑一般的冰冷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久安大骇,立刻回转了头,定睛一看,他怔愣在了当场。只见薄雾余晖里走来一个人影,他环胸走近,皱眉看着久安。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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