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总要送到院子门口,南方比路程站得远了几步,于是转过身来对他叹气:“小洲也真是任性得很,居然只含含糊糊说什么去东北了。她以为她是闲着没事的背包客?仗着这公司是她哥哥管着,说走人就走人了,还不给我说清楚。”
路程原本两只手都放在牛仔裤的口袋里,一身落拓洒然地站在余晖里,静得像个人体雕塑。南方一开口,他忽然迎上来揽着他的腰,不容分辨就把人往门里带,一副忍耐已久的样子。
好好一件窄腰窄领的修身黑衬衫,给路程这么一拉一拽,立刻多出几道褶子来,转身就看得路程直皱眉。这家伙一向苛求细节,哪件衣服保养不当了就满脸的不高兴,说什么都不肯往身上穿,连带着也见不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南方对这个十分清楚,反正家里就两个人,这手指毫不犹豫就往领口的纽扣上放,心想着干脆脱下来算了。
路程在他身后掩了门,手臂一横又把他收在怀里,帮着他一起把纽扣解了,然后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背,彻底沉默了。
南方等了几秒,等来的是一片细雨般的亲吻,和缓地流连在凸出的肩胛骨上:“还好没留疤。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如果背上有疤痕,那只能是回来那天砸上一地玻璃渣的后果。南方自己没有照镜子的习惯,所以并不清楚路程看到了些什么,只能低声安慰他:“没什么,不怪你,是我有错在先。”
路程环着他的腰来回摩挲,还真是歉意深深:“你再怎么有错也还是我的,我不该把你弄成这样。”
南方忍不住笑了,抬起胳膊拢在他身上:“弄成这样就不好看了,是不是”
路程吻着他的耳垂,耐心地暖热那一小块皮肤,观赏它一分一分泛红的情态,声音愈发低柔下去:“没有不好看,也没有不干净。你最干净了,从来都是……”
动作从亲吻变成了舔咬,咬过又往嘴里含,南方那不经事的耳朵像有独立生命一样自己颤动起来,与主人的安静截然相反。
“我们之间确实还有事情没解决,可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们再等一等好么,再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南方闭着眼任他温存,言语上也一味应和:“好,然后我们一起解决它。”
话虽如此,路程仍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南洲也不是小孩子了,她有她自己的选择,你替她担心也没有用。你想想顾修齐那张脸,本来就比什么都好用,小洲喜欢上他只能说明她是个正常女人。”
“那顾修齐还有罗祈衡的事情没结呢。”
路程四下张望一下,拿过一件薄外套给南方披上,怕他受凉:“什么叫没结,他心里永远都有那个对不起他的人,永远结不了。人也就这点贱,越是得不到,越是要惦念。”
南方心念一动,不由追着问道:“那你呢,你心里也永远有我?”
路程勾起唇角来,却是苦笑:“南方,我不是你。就算再难受的时候,我也从没想过我的生活里可以没有你。”
南方再次无言以对,愧疚里混上了苍凉,心底愈发疼得厉害:“对不起,我……”
路程吻了他一下,示意他不用再重复那些旧话了,然后就牵着他一起往楼梯上走,明显是认为谈这些还不是时候。
一楼大厅的灯光应声熄灭,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脚步声也渐渐远了。后院萧索的竹声很快侵袭了这栋孤傲的房子,风过影动,倒显得楼上那一线柔光有了说不出的温馨。
人们都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会打开一扇窗。在上床这件事上,路程还真觉得自己受了上帝莫大的恩惠。可能正因为他家南方次日容易疼得可怜兮兮,他就同时具备了另一个特性:半醉半醒的时候格外温顺。
谭亦辰走得不算晚,他们两个的晚餐就索性是在卧室里吃的。路程倒了一杯加冰威士忌给南方,陪着他慢慢地喝了,然后又是一杯递上去,南方会意地一饮而尽。
路程去把残羹冷肴收拾好了,回来时果然看到南方迷迷糊糊的,正独自倚在床头发愣。
“来,先把衣服脱了。”
南方很听话地摸上了自己裤腰上的纽扣,路程早已笑着抱住他,动手替他拉下拉链来。有些人喝醉了要大吵大闹,有些蒙头大睡,南方的反应恰恰就是路程最需要的。他的酒意从来不上脸,处处肤色如常,只是眼神迷蒙得很,会忽然变得非常依赖路程,连他转身去拿什么东西都会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来。
人是很快就剥光了,路程扶着他的背将他放倒在床上,自己一面宽衣一面贴在他耳边诱哄着:“腿打开一点儿,让我……”
话还没说完呢,南方乖得简直令人感动,立刻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甚至在他倾身合上来的时候还伸手撑了他一把。
路程笑眯眯地吻他,嘴唇像认熟了路一样厮磨在一起,柔软濡湿,舌尖也很快辗转相缠起来。
前戏的进展相当顺利,躺在路程怀里的南方渐渐仰起脖颈,致命的喉结暴露在路程眼前,随着他的撩拨一次次上下滑动。掌心里充盈的触感染上了高温,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感情,南方在他面前总是很容易兴奋起来,进而展现出全无遮蔽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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