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真的是一语成谶。
内藤离开所带来的悲伤气氛只持续了两个星期。
桌上的白花迅速枯萎,而在下一次调换座位时,班里的人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忘记了这个人曾经的存在。他的桌椅和课本被搬去仓库,鞋柜被清空,在这个学校内曾经存在的痕迹都被一一抹去,曾经的内藤雄一正逐渐从大家的记忆中消失。
这或许就是现实的残酷。
周末扫除时柳生从床底下翻出一个陈旧的铁皮匣,他的母亲从门前经过,吃了一惊,“原来在这里,我还以为在搬家时弄丢了呢。”打开后是满满一匣的回忆,曾经的相片,曾经收集的卡片,压得扁扁的银杏叶,歪歪扭扭的彩笔画,色彩鲜艳的贺年片,甚至还有撅断了的琴弓残骸,这一切都关于他的生命中曾经走过的,那个名叫麻生香织的人。
柳生没来由地想起了内藤,然后他合上眼睑低下头,按住自己的前额。
他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他们的脸了。
旧时光从脚边打马而过,拼命想要记得,却还是逃不过淡忘。
就像攥在手里的沙子,握得越紧,透过指缝漏得越快。
又一年惊蛰,闹哄哄的新生塞满了曾经呆过的楼面。国二年级的新教室搬到了三楼,视野比原先开阔不少。十四岁是个敏感又矛盾的年纪,男生们的个子逐渐蹿高,学会了故意解开衬衫领口的第一颗纽扣;女生不再生活在拥有两届学姐的底层阴影下,开始光明正大将裙摆改至膝上,并像曾经经历过的那样,用长辈的语气教训新入学的后辈们不准用带色彩的头饰。
而在新学年里,柳生出乎意料地加入了网球部。
那天他正服从值日安排整理体育课后的球场,刚拆下球网认认真真叠起便听见背后传来清脆的击球声。柳生不由有些火大,心想自己才将滚了满场的球收拾好就有人添乱。想这些的时候他清楚地感到球正夹着风声向他站得位置飞过来,于是他侧过身,抬手轻而易举抓住了球。
回头对上同班的仁王雅治那张好死不死的笑脸。
“ch。”银发小子对自己的行为毫无自觉,“来网球部吧,我关注你很久了。”
“没兴趣,”柳生远远将球抛回球筐,“还有以后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听起来很奇怪。”
“唔啊,比吕士真绝情,”仁王悲愤,“我可是打了赌的,如果不把你拉进部,我就不姓仁王。”
“谢谢夸奖,那就爱姓什么就姓什么去吧。”
但他最后竟真的去了,而且一去,就是五年。
生活规律起来,上课,部活,平淡依旧,却比原先多了几分青春的味道。
偶尔也会趁午休去校内的图书馆随便看看。最初只是借阅侦探小说打发时间,但当他将所有侦探类馆藏都看过一遍后,又将视线投向了其他方面。史书图鉴或和歌集,看似无聊,读起来倒也挺有意思。而这些偏冷门的书籍平时也少有人借,翻开书背后的借书卡来看,上一次的借阅时间往往在一两年之前,甚至还曾出现过昭和中期的年代记录。
跨越几十年的时光,看到的却是同样的文字和同样的风景。
这样的发现与想象,不失为一种乐趣。
但在不久之后,当柳生再次借回一本晦涩的古书时,他意外地在卡片上发现了陌生的名字。
藤川凉,二年b组,不认识的人。但后面的日期却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分明就在一星期前。
也就是说,除他之外,还有这样一个人,在同样的时代里默默借阅着被人遗忘的旧书。
他有些好奇,但终究没有主动去隔壁班打探。他将这归结为绅士的矜持。
矜持个鬼!后来仁王雅治对这般闷骚行径如此评价。
而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五月末,春夏交际的时节。
很久以后柳生依旧能记得那个午后的许多细节。比如投射进来的阳光颜色,借阅处墙上走慢了的时钟,管理员系歪的领带,窗外天空的色彩,还有就是排在他身前的女孩子,手里那本暗褐色封面的诗集——柳生记得那本书,几天前他才刚刚将它归还馆内。这一刻他没来由地想起不久前曾见过的陌生名字,好奇心剧烈膨胀。而在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他清楚地听见女生的同伴侧过头问她:“凉,你为什么总要借很多大家都不看的书呢?”
凉,藤川凉,他的判断应该没有错。
对方笑着回答,“随便看看罢了,而且这些借书单现在都写上了我的名字,等到以后大家借书的时候,就会发现曾经有这么一个人,今日子不觉的这样很有趣么?。”
柳生在那瞬间有那么些失神。
过去与未来,遗忘与铭记。
他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某部电影,柔和的画面颗粒中有同名的男女主角与小樽美丽的北国风光。年少时女主角也曾经问过男主角相似的问题,对此男主角这样回答:“我借这些书不是用来看的。只是想将每张借书单上都写上我的名字,很多年后等大家借书的时候,就会回忆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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