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病无力地叹了口气,他太累了,比以往任何一次在痛苦中醒来都要累,不仅ròu_tǐ饱受摧残,连精神都在黑暗边缘摇摇欲坠,现在的他强撑着一口气,保持勉强还算清醒的意识。
岑立看他昏昏欲睡的样子,心痛不已,道:“你先休息,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王病再撑不住了,闭上眼睛。
——
城楼外,人身上的血被雨水冲洗流在砖缝里,又被雨水冲刷干净。现在敌人都消灭来了,高悦总算有空跟孙离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孙离看到刘辉业出来,忙迎上去担忧地问道:“康王,太子殿下他……”
“暂时应该不会想着走了。孙离,日后有什么事,劳烦你转告我一下。”经过此事,岑立一定不会再信任他了,也不会找他商量了。
孙离:“是。委屈您了。”
刘辉业:“委屈什么。对了,公孙曹呢”
“带上来。”孙离朝一个手下招呼,很快就有人把被岑立打得鼻青脸肿的公孙曹推到刘辉业面前。
公孙曹刚刚看了一场闹剧,现在心情还算不错,笑了笑,高高肿起的脸颊更肿了。语言不通,他压根听不懂刘辉业在叽歪些什么。
刘辉业:“你和那个梁人少年是一伙的为什么你们会一起出现在茅草屋里你们的消息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你们和王歆是什么关系”
被贺知年窜门打断他的好事之后,他趁着贺知年进房,躲在角落,恰好看到公孙曹进屋,然后溜之大吉,这笔账还没算呢。
反正公孙曹现在就是手下败将,杀了也无妨。刘辉业去拔铁浮屠的腰刀,刚要刺上 ,却听一个声音说道:“不准动他。”
岑立面无表情从城楼里出来,直接走过去横在两人中间。
刘辉业:“殿下,此人狡猾至极,千万不能放过他啊!”
岑立看都不看刘辉业,对着公孙曹用梁语说道:“保你一命。”
公孙曹嗤笑一声,“我看算了吧。败军之师,无颜面对光明将军,还是死了简单,一了百了。”
岑立:“听崇轩说,是你和贺知年背着王歆去他府中找他的,你救了王歆一命,这是我欠你,现在还了。公孙曹,我能保你不死,又或许,你想有自由,看你如何选择。”
公孙曹:“诓骗下属、失职失城已是大不义,再叛一次,恐怕我下辈子轮回只能当个畜生了吧。”
“既然如此,请吧。”岑立知道劝他归顺又失败了,牵着他被绑住的手,他的脚中间被连着,走得很慢。岑立把他牵进城楼里,绑在柱子上,大有看门狗的架势。
公孙曹:“”
消灭了楚军的主要部队,这场仗可以说已经告终。岑立从白天忙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饭,王病也是如此。正要起身去找点吃的过来时,孙离却正好进来了,手里拿着两个饼,有点不自在地看着他。
这个太子,刚刚还想着要离开抛弃他们,这让孙离怎么也没法消化这个事实。但还是把两个饼递了过去,道:“……殿下,我们在敌楼发现楚军的粮食,只有饼和水。”
“谢谢。”岑立说,接过饼走了。
“哎……”孙离叹了口气,转身。高悦拿着一个饼,掰成两半,一半大的递给孙离,道:“吃吧,你也饿坏了。”
——
岑立毫不做停留地路过绑在柱子上的公孙曹,来到榻边。饼又干又硬,岑立不忍心叫醒他,自己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俯身,撬开王病的嘴渡了过去。
公孙曹:“……”
可惜,是水还行,容易喂。岑立看他连下咽的动作都没有,渡过去的饼还留在他口中,离开他的唇,又去案上喝了口水,继续喂,还是无效。岑立再一次离开他的唇,神情黯然。
思索一会,岑立起身,走到公孙曹面前。
公孙曹:“……”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岑立在公孙曹的袖子上扯下一块布,绑住他的眼睛,公孙曹双手被捆绑在柱子后面根本没法反抗,很快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干什么!”公孙曹怒道。
岑立不理他,返回榻边,正要伸手去拍王病的肩膀叫醒他,却听公孙曹说:“真看不出来太子殿下竟然对奸丨尸感兴趣。”蒙上自己的眼睛不让看,可不就是要干见不得人的事了?
岑立闻言,脸上有片刻恍惚。把手缩了回来,又走到公孙曹身边,扯下他另一截袖子,粗暴地塞进他口中,继而回到榻边,柔声唤道:“王病,醒醒。”
岑立喊了十几次,每一次都耐心温柔到了极点,终于看到王病似乎极不情愿缓慢地睁开眼睛,神情恍惚,茫茫然不知在看哪里,等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岑立时,眼里只有柔情笑意。
“吃点东西再睡。”岑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似无意的动作,实际上是他怕王病再像昨天那样烧起来了。
听到他的话,王病迟钝地发现嘴里含了东西,甜的,毫不犹豫咽了下去,食物划过喉咙带来一阵剧痛,仿佛吞下去的是木屑铁片,他只是眉头皱了皱,说不了话,朝岑立无力无声地笑了笑。
岑立惊道:“等等!我扶你起来。”
这样躺着咽东西肯定是比较困难的,岑立把饼放在一边,双手放在王病腋下,把他抱了起来,胡人的床不比梁人的榻又矮又窄,而且三面围着,很是方便。王病坐稳了,看着岑立,眼角不经意间瞥到有人被绑住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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