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问你,你派羽林军的队伍进驻外邦使臣驿馆做什么?”
吕仲支支吾吾着,尴尬笑道:“父亲,您都知道了啊?”
“陛下都召见我了,我能不知道么?少嬉皮笑脸的,正经回话。”
萧冠虽然把锅甩给吕仲,毕竟监视宇文彦之事也是他授意的,过分惩罚吕仲,皇帝也过意不去。但是既然下了圣旨,也不能不惩罚。做做样子,萧冠召见吕霖进宫,不过是说了让他好好教育儿子之类的话。
吕霖是帝师,见识和智谋胜于一般人许多。皇帝虽寥寥几语,不过他还是听出了门道。按规矩说,羽林军是皇家军队,肩负着维护都城秩序、保护皇家安危的责任,岂是吕仲能轻易调动的。
吕霖觉得这事有猫腻,但又不能公然问皇帝,因此只能回家关起门来问儿子。
吕仲低头,无奈的声音被吊着老长:“是。”
“其实这事是陛下授意的。陛下不仅同意我派兵去监视南楚那帮悍匪,还让我找个理由定宇文彦的罪。只是不知为何,他突然又让我撤兵了。”面对吕霖的质问,吕仲也不想隐瞒什么,全盘托出。
“陛下授意的?”吕霖凝眸自言自语道,“看来,陛下是真把宇文彦当成谋害驸马公主的凶手了。”
“父亲,什么叫真把?”吕仲反应尤为激烈,“孩儿觉得,他就是凶手啊。除了他,谁有作案动机和嫌疑?”
吕霖呵斥儿子一声:“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被怕父亲的火眼金睛看穿心事,吕仲悻悻低头,小声道:“孩儿只是为六公主抱不平而已。父亲您也知道,孩儿仰慕六公主已久。”
吕霖沉思许久后,摇头说道:“宇文彦断然不是凶手。他不是傻子,借着进贡之名来到萧国求亲,此行他只带了必要的随行队伍和几个使臣而已,有什么底气和陛下叫板!他有狼子野心是没错,不过目前时机未到,他不会和陛下撕破脸皮的。”
“再退一步说,白天在猎场上和顾云璟闹了矛盾,晚上便让人害驸马。这不是白让自己惹一身骚么?换作是你,你会这么做?”
吕霖目光灼灼:“依为父看,定是有人利用顾云璟和宇文彦的矛盾,暗中设计了这么一局。好把脏水泼到宇文彦身上,如果顾云璟真遇害了,岂不是一箭双雕?”
吕仲听完吕霖的话,顿时面色苍白,手心忍不住出冷汗。
“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吕霖觉察到儿子神色异常,出声问道。
“噢,儿子只是有点胆颤,这凶手未免太狠毒了吧。”吕仲不敢正视吕霖的目光,偷偷把眼睛瞟向一旁。
吕仲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吕霖便问出一句险些让他瘫倒在地的话:“老实告诉为父,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吕仲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冷汗溢满手心,忙说道:“父亲,这事当然不是孩儿做的。孩儿哪有这个胆子,敢让刺客去刺杀公主?孩儿对公主爱慕还来不及呢。”
“刺杀公主,你当然不会。”吕霖若有深意道,“刺杀驸马,不正合了你的意么?刺客们不是奔着公主去的,是奔着顾云璟去的。”
“父亲明鉴,孩儿真的没有做过此事。”
吕霖目不转睛盯着吕仲看,吕仲从小畏惧父亲的目光,无论做了任何坏事,一看上吕霖的眼睛,他便不打自招说了出来。
吕仲差点要坦白相告了,然而一想到余良告诫的,只能咬紧压根硬扛到底,他用最大的忍耐力和毅力在坚持着。
吕霖慢慢收回目光,沉吟道:“看样子,真不是你做的。你和宇文彦都不是凶手,那凶手会是谁呢?难道是他?”
吕仲尤为关心凶手之事,他迅速问:“父亲以为凶手是谁?”
“既然你和这事没关系,也就不用瞎操心了。”吕霖郑重告诫道,“你要牢牢记住,眼下陶策还在天牢中待着,你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千万不要再生事端。为父可以保住你一次,可保不住你第二次!”
“六公主虽然绝色,可已经嫁给顾云璟。据为父观察,她似乎很中意顾云璟。你最好绝了那份心思,大丈夫何患无妻。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吕霖继续教育着儿子:“目前朝中局势扑朔迷离,太子被废,昭王风头最盛。端王也不容小觑。未来,昭王和端王会斗得你死我活。
“你是个没主见的人,切莫被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拉拢到阵营中去。这两个皇子都不是善类,别和他们走得太近。我吕家能屹立不倒的原因在于,在夺储风波上,为父一直保持中立,在其位而谋其政。”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吕仲装作虚心受教的样子。
…………
采雪灵草是迫不及待的事,宇文彦觉得让随行队伍陪他同去,每个人的骑马速度不同,这样一来,只会在路上白白耽误时间。因此,他出萧国后,便和南楚队伍分道扬镳了。
骑着宝马“踏风”朝通往西凉的路途飞奔而去。他一路上晓行夜宿、快马加鞭,成功从北冥国借道,终于在数十日后,抵达西凉边境。
两国在交战,边境地区的管辖尤为森严。宇文彦一出现在西凉境内,便被巡逻的西凉士兵抓住了。
“你是何人?”一个士兵举着长矛,质问道,隐隐觉得宇文彦是萧国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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