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巨大墙块倒塌,当即砸死一分钟前还和他谈笑风生说今晚做东的男人, 墙块直接砸向男人的脑袋,霎时血肉模糊, 血液飞溅到林深脸上。
他呆在当场,下一秒头被什么砸中,两眼一黑。
……
“林总, 林总?”
一道耳熟的男声在耳边回响,林深听到轻唤他的声音想睁眼,头顶却刺痛欲裂, 他闭着眼睛缓了缓,才慢慢睁开眼睛,眼前黑黢黢一片,唯有一束很细又微弱的光从缝隙中穿过。
他睁大了些眼睛,光束里尘埃颗粒清晰,依然在飘散,心里稍安,看起来没有被埋得太深。刚清醒几分钟,就被空气弥漫的尘土给呛着了,连咳好几声。
“林总,您没事吧?您的头……”
林深扭了下僵硬的脖子,转过去看旁边的姜助理,黑乎乎的只能看见一个模糊侧影,他碰了下头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忍住没吭叽,待疼痛过后,说:“没事,现在能联络外界吗?”
姜助理长叹一声:“不能,我试过好几次,电话短信网络都断了。”
林深心里也猜到会这样,倒也不失望,醒了几分钟,这会儿视力基本恢复,适应了黑暗,透过微弱的那束光,这才看清眼下自身所处的环境。
他们坐在一楼一个角落里,林深和姜助理刚好在墙角位置,地震来袭,亏得有承重墙,其它墙体倒塌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三角体才幸免于难。
林深撑着身子把腿曲起,手碰到地面觉得黏黏湿湿的,放到鼻下嗅了嗅,一股血腥味瞬间钻入鼻中,他才想起地震时在自己眼前被巨大墙块砸得血溅四场的合作方。
他不算没见过世面的人,以前在美国曾目睹过校园枪击案,也曾亲眼看见有人在他面前中弹倒地,但这些都比不上脑袋被直接砸开花来得震撼,原始又直白的暴力场景,冲击力太强,他现在只是回想都心有余悸。
有生以来,第二次品味名为“害怕”的情绪,第一次是看见毫无生气的林慕时。
姜助理也很害怕,林深被砸晕后他摇了几次也不见他转醒,还以为他已经遇难,一个人在灰尘和血腥味中挨了几小时,这会儿看林深终于醒来,忍不住想和他说话,缓解绝望的情绪。
“林总……”
“别说话,保留体力。”林深没让他把话说完,直接冷言打断,而后闭上眼睛调养生息。
姜助理有点失落,但林深一如平常的冷冽语调却给了他莫名的安全感,便不再多言也跟着闭眼休息。
下午又来了几次余震,每来一次,两人都同一时间睁眼,紧张地盯着摇摇欲坠的三角体,所幸,三角体摇晃几次,撑在上方没有坍塌。
第二天。
一晚上都在余震,几秒、十几秒不等,两人彻夜未眠。
终于,早晨的日光透过缝隙又飘了进来,林深安心了不少。只是,经过一晚上的余震,缝隙变得更小了,透进来的光变得很微弱,微弱到还不及他小指一半宽度。
“林总,您饿不饿?”
“饿就别说话。”
这一天,林深依旧不吭声,基本都在闭眼休息,姜助理也只好跟着做。
第三天。
第二天白天加晚上又震了十几次,姜助理慢慢有些习惯睡着睡着突然被地面的波浪和墙体摇晃惊醒,幸好旁边还有林深,他才不至于太惊慌。
然而,到了第三天,他绝望的情绪再也抑不住地在心内流窜,胃里空空的,嘴皮干裂,连说话声气都弱了许多。
姜助理思及父母,伤感和绝望一齐涌上心头,二十八岁的男人了,还是忍不住低低哭出声。
“你哭什么?”
姜助理几天颗粒未进、滴水未沾,嗓子早已干哑,此刻他仍用这沙哑的声音哽咽道:“想父母想倩倩……”
“倩倩?”
姜助理抹了把泪水,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倩倩是我女朋友,我们快结婚了……来之前才刚吵一架她总说我太忙不能陪她,我、我如果就死在这里,对她说不定也是好事……”
“别乱想。”
他一想到女朋友在自己死后会嫁作他人妇,心境止不住地悲凉:“我好后悔,为了多赚钱没多陪陪家人,大学同学里我算成功的,可这些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这话真耳熟。
林深头靠着墙,眼睛望着细小缝隙出神,朦胧微弱的光束里忽然透出一张女孩的脸,清隽柔美,眼神倨傲,嘴角倔强地下撇,眼角小小一颗泪痣又惹人怜。
女孩的五官渐渐长开,模样经年未变,只是添上了女人的风情,还是那么好看。
“这该死的计划生育,如果有弟弟妹妹,我如果真死了父母至少老有所依,不至于悲苦……”
林深抬手轻轻触了触混着尘埃的微弱光束中的林慕,淡淡笑了。
笑着笑着,又有些苦涩。
他饿得神志都有点恍惚,身体明显虚弱了,这几天除了余震再没听到别的声响,四周开始弥漫恶心的尸臭味,心里的那点儿希冀一点点破灭。
他不怕死,只是死前没有她在身边总是不甘。
他也后悔,后悔这一个月和她赌气,没有一个电话,好想听她的声音,想听她叫自己“林深”。
是他太心急,从冰岛回来才一个多月,就迫切地想再占有。
曾经,他的心愿多简单,只要两人在一起,哪怕一直以美国的模式相处也不要紧。
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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