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石块硌得浑身散了架,繁杂而尖锐的枝杈恶狠狠地割裂了裸露的皮肤,一时间尘土飞扬!
昏头涨脑不知道磕到了多少树根石头,好像后脑勺肿了个包,终于在磕死之前撞上了一块巨大的石碑,缓住了势头。
邹绳祖也好不到哪去,脸上好几道划伤,面颊、鼻子、额头都沾上了脏兮兮的泥土,灰头土脸的,好像被石头撞懵了,喘了好久眼神才慢慢恢复清明,然后跟老子大眼瞪小眼。
我被他压在下面,差点没憋死,卯足劲儿踹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
“咳咳,你没事吧?”他问,随手抹了把脸,再拉我坐起来,“这是什么鬼地方?”
瞅了眼石碑,顿觉阴风阵阵:“别瞎说话,这可不就是鬼地方么!”
他顺着我的眼神瞅了一眼,咽了口唾沫,涩声道:“这是……墓地?”
“显然是,”我说,“不过这是哪啊,从没听说过这座山还有墓地的。”
感觉恢复得差不多,手撑地要站起来,邹绳祖忽然瞪大眼睛,提起口气,用紧细的声音小声道:“依舸,别动!你别动!”
我莫名其妙,皱着眉头用眼神问他,又听他颤声道:“蛇……蛇!”
话音刚落,食指指根儿蓦然如针尖扎了般刺痛,转瞬便麻痒肿胀起来!
我是真懵了,刚还吓唬邹绳祖说山里有蛇,转眼报应就来了。
脑筋渐渐迷糊起来,呆愣地问了邹绳祖一句:“咋办?”
“你们野外训练没学过急救吗?!”他火烧眉毛般跳脚,急道,“你快想想!”
野外急救学是学过,但是──“刚刚是什么蛇?你看清了没有?!”
“黄色的。”他斩钉截铁。
“……我是问什么品种,算了,我知道你不知道。”
指望他还不如自救。勉强打起精神对着伤口吸了两口毒血吐掉,血液腥臭黏腻,很是恶心。嘴唇发紫,脑袋一晕,有点坚持不住了。
邹绳祖见状,拉过手指打算接着吸,忽然身侧离我们五步开外的茂密树林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回头看去,眼前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到,树影摇曳片刻,一个猎人打扮的大块头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自制的弓箭。
他看着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这般久居山中的奇异装扮按理说很惹眼,见过便不可能忘记。
可能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的缘故,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个猎人走到我们身边蹲下。邹绳祖有些紧张,但是没有动。这种时候最好能有人帮一把。
虽然还想看接下来的发展,不过实在抵不过脑海强迫性的指令。
眼睛眨了眨,终是合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依童鞋要摸到最重要的线索啦~!!真特么不容易啊((摸一把辛酸泪......
☆、第五十四章
手腕处冰冷而麻痒,一条软软滑滑、如放大百倍的蚯蚓似的条状物从手腕起,顺着手臂缓缓滑行而上,留下一道恶心的粘液。
难道是变异的臭虫?
反射性胃部一拱,呕吐感反应到嗓子眼──
“啊──!!!”
左手本要把恶心的虫子扑棱到地上去,不成想一只手都没有完全抓实那条柔软滑腻的冰冷软体生物。睁眼一看,一条手腕粗细的大黄蛇正吐着殷红的信子与我对视个正着,而它的身体正被我抓在手里,提在空中!
喊完了“啊”又嚎了一句“我的姑奶奶”,随手一撇,大黄蛇啪叽一声摔在了──
“你醒了?”
邹绳祖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又伸了个懒腰。
“绳祖,你别动。”
他“啊?”了一声,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同时低头向肩部看去──
“啊──!!!!”
他这一嚎我也情不自禁跟着嚎:“啊──!!!!”
我俩瞪着眼对着嚎了半天。邹绳祖早就吓得忘记了任何反抗行为,直到那条蛇慢慢悠悠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自己从邹绳祖肩膀滑到膝盖,然后滑行到了一旁,盘起长而软的蛇身,直立起脑袋,不时再转向邹绳祖,对着我们吐信子。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邹绳祖幅度极小地像反方向挪去。
来不及骂他没义气,眼前空洞而冰冷的蛇眼意外地看上去没有恶意。
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感觉这玩意儿不好说,这就跟我看上刘国卿是一个道理。
窒息般地沉默。空气都似乎过于紧绷而颤抖着。
这时洞开的木门迎来了那位……猎人?
这个大块头弯着腰进了屋,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液体,瞥见蜷在地上的大黄蛇,遂低吼道:“出去!”
那条大黄蛇好像能听懂他的话,真的扭动着杨柳细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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