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那些似是而非又意义清晰的话,边长曦心里如释重负无怨无悔,但若说她不忐忑抱歉,那是假的。
似乎也有点当众打顾叙的脸的意思。
毕竟外面那么风言风语地传过,她忽然说出个男朋友出来,不是显得顾叙很难堪吗?
她其实,也蛮怕顾叙翻脸的。他要是没那个意思,自己等于弄巧成拙。要是有那个意思,那更了不得,不是明摆着被她嫌弃了吗?顾少将一怒,不是一般人挡得住的,别说她还只是个正在往硬皮转的脆皮木系。
但是,那人的话确实太不堪,完全踩中了她的雷区,她反应过来藤蔓已经打出,打都打了,不说点什么不是浪费机会?
再细想想,传言只是最近才传开,又没人亲眼看见他两人如何,正好是澄清的时机,她那样站出来,也不算突兀吧。
唉,边长曦轻轻一叹,撑着膝盖托腮,望着满庭茂盛的蔬果,发呆。
此时正月上中天,月色如水洒落一地横斜,别墅里悄寂安详,除了被勒令休息的武大郎和影子,其他几人从宴会上回来又很快再出去。那时候,气氛有点尴尬。
顾叙的脸色非常正常,邱云就很有些生气的样子,邱风对她的态度却甚至更温和起来。
一群捉摸不透的人。
沙沙沙,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略略回头,是陈怡莎,她和林蓉蓉担心她,后来就没离开别墅,等他们散席回来,已经宵禁,索性留宿一夜。
陈怡莎也搬了个小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望着月光下绿油油的菜叶沉默了一下,才说:“我知道我要说的话有些托大了,咱们怎么算毕竟也就是一年多的室友,不过,看你身边也没什么人能讲话,我可以不介意地当你的听筒。”
虽然只是一年多的室友,边长曦还总是冷着张脸,但确实陈怡莎了解她最多,尤其她的感情史,她是看着她一边假意放纵,一边执着于旧情的。看得她都为她心酸加憋气。
边长曦笑:“我没有什么要倾诉的。”
陈怡莎斜眼瞥她:“你这人真不可爱。”又沉默,犹豫着说,“但我有话想问。”
“嗯。”
“你说的那个男朋友,不会指白恒吧?”陈怡莎盯着边长曦的脸。
可惜她脸上什么都没有,很平静,风轻云淡:“嗯。”
“可是他不可能回来的,人家在太平洋那一岸!”
“我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看她不咸不淡的陈怡莎都为她急。以前在大学里混沌也就算了,她那个大伯好恶心,环境好恶劣,都想着,先毕业,毕业再说,那么她老是捧着前男友的照片发呆,也算是一种安慰。可现在都天高任鸟飞,良人已出现,她还沉沦在过去是想干嘛!
她气得瞪眼,淑女形象都不要了:“我就问你吧,顾叙对你怎么样?”
边长曦望她:“你这语气好有妈妈级的气势。”她认真地想了下,“仁至义尽。”
顾叙对自己的确算得上仁至义尽了,完全兑现当初不刨根究底的承诺不说,还给她超额的敬重和礼遇,他为她所做的,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也承认,在顾叙手下做事,说真的,很舒服,是那种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的安全感,比一个人没着没落的要好多了。
所以投桃报李,能为他做的她都会努力做到。她想要延续这种类似于合作的关系,这其实跟感情无关。
“就这样?”
“不然呢?”
陈怡莎表情就忿忿,却又不好意思说开。
边长曦知道她要讲什么,直接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他喜欢我么?我也怀疑过这点,然后我思考了很久。”
她开始摇头:“顾叙对我好,毋庸置疑,但他真的是喜欢我吗?未必。”她冷静地说,“他对我好,无非是三个理由,一个,我独身一个女人,看在别人眼里着实有些辛苦,同时我又不娇气,不刁蛮,不要求额外照顾,既是一个不错的搭档,那么多给予几分关照又有何妨。
“第二,则是我能力不错,放眼整个苏城基地,我不敢说首屈一指,但至少和我比肩的木系不会有太多,在江城方面则是妥妥的第一,顾叙他需要我。”
她笑了一下:“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对自己的同伴和属下的安危,非常关心,替他做事的人,必将得到他的重视。我不过是恰恰在这个范围内罢了。”
好吧,她也承认,范围是在这个范围内,但他给予自己的关心照顾完全超出了给别人的。
但也很可能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她并不清楚他和邱风等人的相处方式,过命的交情,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第三,我曾经救过影子,并且现在又救了一次,这次还包括武大郎。试想,最初如果没有这份恩情在,他不可能对我诸多容忍,便不会有后来的事,而我的能力和性格,缺一个,无论是足够坚强却无能可欺,还是实力强大却骄横无礼,都不会有今时今日他对我的态度。”
可是这些理由加起来,就等于喜欢了吗?
边长曦摇头:他很理智,如今根基未稳,重任在肩,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那么艰难的漫漫长路要走,这个时候开始考虑谈情说爱?她是万万不信的。
这是她想了一天的结果,不应该的,顾叙不是儿女情长的人,要说他付出这么多,动用这么大的力量,就是为了追求一个女人,那他也不是顾叙了。
陈怡莎怔然,随即简直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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