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个是亲生父亲,当然生父更加重要一些。
“你还知道什么?”
郁博雅垂着眼睑,即使隔着一层镜片,他始终不敢看她。他的心搅成了一团,低声向她坦白:“联名信,是他出的主意。”
“还有吗?”
郁博雅摇头,“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这几年我知道和他关系疏远。”
阿善沉默了几秒,问他:“伯……你母亲怎么样了?”
“还是打不通。”
阿善从包里翻找出自己手机,边按边说:“我试试吧。”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快断线时才被人接起:“……阿善?”
阿善没有可说的,将手机直接递给了郁博雅:“通了。”
郁博雅迅速放到耳边,“妈,你在哪儿?”
阿善在一旁,能听到他的颤音:“你先回来,不是还有我吗?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你别乱想,不会有事的,你先回来……”
她走出楼梯间,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子。
硝烟烽火里的生死情谊早已逝去。最可怕的是,敌人的刀子是从戴着兄弟面具的人那里捅过来的,他别有居心地接近你,你却将背脊交给他。一无所知,父亲却到死都一无所知。
他人即地狱,萨特果然厉害,至理名言。
阿善返回病房时,祖父已经醒了。
阿孝将耳朵凑在祖父嘴边听他说话。看到阿善走近,祖父勉力扯了个笑,“爷爷死不了,不要担心。”
阿善握住他的手掌,攥了攥,“你吓死我们了。”
郁博雅捏着手机,很快也跟了进来。
他摘掉墨镜和口罩,喊了一声,“爷爷。”
他把手机递给阿善,想上前和他说话,又步履踌躇。祖父朝他招了招手,他才敢走上前。
老人昏黄的眼珠落在他脸上,端详良久。他巍颤颤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有气无力地说:“博雅啊,你怎么就和我的善善没有缘分呢?”
祖父灰心至极,忽而一笑,说:“我忽然有些庆幸,斯儿死得早……”
死了也好,一无所知,不必亲身体会到背叛和荒谬的滋味。
郁博雅无地自容。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咬牙忍着没有哭出声。
再不必提婚约。
既已反目,便是无约可践。
家中兵荒马乱,郁博雅不能久呆。母亲,工作,他还得为父亲找个代理律师,现在他是家中的主心骨了。
他匆匆来,悄悄走。
阿善送他下楼梯。在楼梯口,同他道别,“保重。”
郁博雅问她:“恨我吗?”
他的额角,连接头皮的地方有一道很淡的旧疤。
那是她小学时,调皮的男生跟在身后一路叫她撒谎精,她被弄哭后,路过博雅和那个男生打了一架,留下来的伤痕。已经浅到不留神看就会忽略过去了。阿善有时看着他的脸,她自己都忘了。但,总归有了痕迹。
“不恨。”阿善望进他的眼里,“那个,太累了。”
他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选择了隐瞒,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嫁给他。
阿善已清空了手机,还给他:“醉音方面的交接我已经完成了。首饰还有财物,订婚时的礼金,等回上京后我再还给你。”
“阿善,那些花的是我自己的钱,都是干净的。我没有拿过家里一分钱,你可以收下……”他深吸了口气,语调微微颤抖,“至少,让我补偿一点,我心里也好过一些,行吗?”
他在发抖。
阿善从未见过郁博雅露出这种表情。
郁博雅一向是精密的,游刃有余的,从容完美的。但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几天没有睡一个觉了,头发凌乱不堪,胡子拉渣,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神情恍惚而破碎。
他快崩溃了。阿善想,那种感觉很熟悉。
“你会撑过去的。”阿善说。
她也是这么撑过来的。
阿善双手插兜,慢慢走回病房。走道尽头射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目。
病房里,阿孝正和姑姑商量着,他想把他们接到上京去。
姑姑有些动摇,犹豫地说:“他一辈子生活在魏源,可能无法习惯。”
阿善赞同阿孝,便说:“一起过来吧。农场承包给别人,老宅就让它空着吧。”
姑姑年纪也大了,家里的2个老人,哪个她都无法放心。
阿善使出了杀手锏,向祖父撒娇道:“爷爷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别再分开了。”
最后祖父体贴他们,同意了。
她和阿孝又去询找医生询问注意事项。
姑姑留守,爷爷还要住几天,他们回老宅去取一些干净的衣物。
走出医院时,外面正飘着雨。阿孝让她等在门诊处,自己跑到对面的便利店买了把伞。
姐弟俩在路边等出租车。雨天,开过了几辆都是满客。
风和雨都渐渐大了,雨水斜向飘落。阿善湿了半边肩膀,阿孝揽过她,不由皱眉:“过来点,都湿了。”
阿善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
她昨夜一晚上没睡,在飞机上又开始头疼。事情都解决了,放松下来后,惫懒地靠在他身上。
阿孝看着姐姐,欲言又止:“你们……嗯,刚才有没有吵架?”
“嗯?你说博雅吗?”阿善的太阳穴钝痛,思维变得迟缓,“没吵架。换成我也一样。身为人子,他别无选择,没什么好责怪他的。”
阿善懒洋洋地靠着他,只觉得浑身乏力。她低声呢喃,“也是奇怪,每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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