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先走进龙王村小树林里,从一棵皂荚树上用铁锨铲下几粗皂荚,把署有创卫创文组组长吴津名字的通告扎到龙王村祠堂外的墙壁上,然后安排村长武大明敲锣,把通告的内容归纳成最简洁的几句话,从村子里一边敲过,一边喊:“为了保证创文卫创文的工作成绩,一家一人十块钱,一人按一份,不管大小老幼,按人纳创卫创文管理费,月内交齐,抗拒不交者,以村村委规定处理,强行执行。”王伟要求武大明敲着锣在龙王村绕一匝,回到祠堂放下大锣的时候,通告前已经围满村民。大家议论纷纷,听不清楚,只听得一句粗话:“哟,我们村里来了土皇帝了?”还有人说:“山高皇帝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吴津到是把收村民钱的这事办事越来越紧了。
王伟站村委办公室,还未站稳,直接就冲冲回来的武大明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武哥,如果把吴津拉下马上了,你绝对可以升官!”
武大明没有接这句,而是反问一声:“写好了?”
王伟说:“好了。”同时掏出三封同样的传帖,往开口里分别沾上红色的颜料,封口处红得耀眼,红得刺目。然后对武大明说:“你先到龙王村村东,进村头一家,敲响门,从门缝把传帖塞进去,只给主家招呼一声‘货到了’就走,甭跟人家照面。记下了没?”
武大明说:“这好记。”王伟接着吩咐:“剩下这两份,你送给南和北两头的第一家了,青龙坐镇,由东家人开始相传,位置要记好了。你是区里来的人,龙王村的不熟悉你,又知道你是区里的人,万一在路上碰不见熟人不说,碰见熟人装作不认得低头快走。记下了没?”
武大明说:“你放心。”说着把三份传帖接过来,往他的运动衫里一扎,还用皮带紧匝好,再把外面的拉链拉好说:“我走了,你可能昨天没睡好吧。中午见话。”
王伟说:“我等你,就在这儿。听着,万一路上碰见熟人躲不过了,就说你是来走亲戚,在事成之前千万不能走漏风声,万一被人说成我们是有预谋的,那事就不好办了……
武大明倒有点不耐烦:“哎呀,王伟!我也是村委会出来的,什么勾心斗角的高尚的事没见过,你真以为自己有能力了,我武大明就是弱智?连个轻重也掂不出来?”说罢就走出村委大楼去了。
看着武大明的身影在上午薄雾的阳光中消失了,王伟突然觉得浑身松软,像被人抽掉了筋骨,一下子趴在他们村委办公桌前,他真的想好好睡上一觉。
还好,武大明的办公室有内间,也有床,铺着软软的棉絮,散发出棉花香味。王他真的困了,他睡在内间的床上,枕着被卷,被卷里也散发一股洗衣服的淡淡菊气息,他又想起历史中有名的鸡毛传帖杀贼人的事。一道插着白色翎毛的传帖在历史的故事中,犹如一道光,在那历史的长河里秘密传递,那历史的传帖更有力量,也显得相当的有办度,按着约定的时间,各个村庄的男人一齐涌向几个贼人聚居的村庄,把行将就木的耄耄和席子裹包着的婴儿全部杀死。房子烧了,牛马剥了煮了粮食也烧了,贼人占有的土地,经过对调的办法,按村按户分配给临近的村庄,作为各村祠堂里的公地,租赁出去,收来的租子作为祭祀祖宗的用项开销……
想着那些传帖治贼人的方法,王伟觉得自己也把吴津当成一个贼人了,只是效果会如何了?这可不是历史,他回到了现实,也不再是穿越神仙大陆里的大英雄,这他创性的方法结果会怎么呢?迷迷糊糊中,他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王伟看见龙王村的骡马已经卧圈,黄牛静静地扯着脖子倒沫儿,粗大的食管不断有吞下的草料返还上来,倒嚼的声音很响,像万千只脚在乡村土路上奔跑时的踢踏声,更像是夏季里突然卷起的暴风。突然传来一阵声响,那声响,像千军万马在奔腾,王伟在梦中听着那声响,觉得那踢踏声令人鼓舞,令人神往了。
龙王村真的有闹事,造反状况出现了,那就是村民在聚众,商讨着什么,老人们坐着在一堆抽着烟,有一些声音说,明天要上区里,要反抗,是不是要人多,人多了怎么反映龙王村在创卫创文工作被苟税的压迫呢?对区政府拿出说法……
龙王村的暗涌,这股风潮还是有村民给吴津汇报,吴津一听龙王村这情况,感觉不对啊,马上也迅速给周功立作了汇报。
“是谁在暗中骚动龙王村村民的情绪?”这是周功立问吴津的第一句话。
吴津支支吾吾地有些说不清,只说好像是王伟。
来日方长,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王伟,只要这个人还在古堡区,早晚能挖得出来。
这个时候的周功立,周功立要求的是赶紧平息此事,如果龙王村的事情闹大了,对市里的稳定造成影响,就不仅仅是古堡区的创卫生、文明城区落后的小事了,他现在牵挂的是区委书记的位置,还没有心思和一个小小的计划局小职员多计较。
周功立把吴津先打发去龙王村稳定情况,然后给武大明通了个钱话,在钱话中反复叮嘱他,一定要稳住,并告诫他,这几天,市里正在召开区委常委会,会议期间,各区各县更要稳定民情,控制好民风,公安局是大头,但是他的城管局也不轻视,现在龙王村的事,就得先处理好,这些天,古堡区千万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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