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极俊美,如今身份又这般高贵,上官府的婢女们来送东西时都忍不住悄悄朝他看上一两眼,然后迅速低下头来快步行出去后安抚胸腔过快的心跳,觉得自己能这般近的看他一次简直是十分的好运。
可是上官大人却是苦不堪言,他都说了快一个时辰,早口干舌燥了。偏对面的人只偶尔出那么一两声,害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后来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早闻上官大人博览群书,知识渊博,今儿吾算是长见识了。”君少扬一双狭长的凤眸挑起,深黑瞳孔如夜子般华美,笑一声,“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上官大人惶恐的心终于是落回原地了,忙谦虚道,“太子殿下谬赞了,下官才疏学浅,实在愧不敢当啊!”
“上官大人当得当得。”君少扬打着哈哈道。
“当不得,当不得。”上官大人推辞道。
君少扬笑一声,转了个话题,“父皇前儿还在念着上官老爷子外出养病已有多日,托吾问问怎还不见好?还说要是外城没有好大夫的话,就张皇榜广召群医为他诊病。”
上官大人忙道,“家父身子已经大好,昨儿派人捎了信过来说再过半月便是要回来了。”说着作感恩不尽状,“皇上百忙之中还念着家父,仁德之心真令微臣这等为人子的都惭愧不已啊!”
君少扬笑应,“那是那是。”在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对前太傅尊敬,对他这个儿子可就不一般的坏。明明知道他千忙万忙,却把所有的奏章都交给他批而自己跑去欣赏、临摹画,逗弄花鸟鱼虫,真好意思!
上官大人也笑,两人又虚与委蛇一番后,西门涟行了过来。
“爱妃。”君少扬一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顿时真实了几分,招手示意她前来。
西门涟笑一声,行至他身侧,“殿下,我们出来也很久了。”
君少扬听到这极具暗示性的话,即刻起身道,“仓促前来倒是麻烦上官大人了,吾改日再来打扰。”
“太子殿下用过午膳再走吧!”上官大人挽留道。
君少扬推辞道,“宫里还有些事,吾便不久留了。”
上官大人自知无法留人,便也只能道,“微臣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妃。”
“上官大人无需客气。”君少扬笑一声,携西门涟一同往外行去。
上官大人去送,到得门口时一行人正和带了丫鬟和婆子匆匆而来的上官夫人撞上。
“妾身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上官夫人和一干人等行礼道。
君少扬淡淡道一声,“平身。”
上官夫人和一干人等行过谢礼后起身,对君少扬道,“太子殿下,妾身有一事相求。”
上官大人闻言面露不悦之色,斥一声,“心婉,你这是做什么?”
心婉,是上官夫人的名。
“夫君……是漓……”上官夫人面露哀色,望向他的眸中已然盈了泪,后边的话哽咽了半晌后终一咬牙向君少扬磕头,“求太子殿下,莫要带走小女!”
上官大人闻言面色骤然一变,惊疑不定的望向君少扬。
☆、014:上官氏之死
一瞬间,他脑中掠过数个结果。
一个个的过程想过去,结果都是那样的可怕。
此刻明明是微凉的风吹在身上,这时候的他却直感觉背后冷汗涔涔,这汗将里裳与皮肉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身体本能的打着颤栗,腿肚子一软,上官大人直朝着君少扬跪下,“太子殿下,万万使不得啊!”
那声音颤且哀,几近悲怆。
君少扬闻言望向西门涟,不是只带人走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西门涟面露委屈之色,“殿下,是漓月她染上了恶疾。妾身听闻上官夫人为她多方延请名医都对她的病症无从下手,便寻思着把她待会宫里。想着宫里的御医要是能治好漓月的病,也算是妾身报了昔日她救妾身小妹的大恩了。”
这‘恶疾’恐是不能同人道的那一种!
君少扬这下便是对上官夫妇拦的原因心知肚明了,却面露疑惑之色望向上官大人,“是啊,上官大人,正如爱妃所言,宫里集合了天下最出色的医者,有他们子啊,令千金的病很快就能痊愈的。”
关键是,这病不是女儿家能得啊!
上官大人如遇晴天霹雳,面色顿时惨白,一回神过来便是朝着君少扬‘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额头已是一片青紫之色,扯借口,“太子殿下,微臣替小女感激太子妃仁心仁德,可是小女之病大夫有交代过,却是不能轻易挪动,不得见风。”
君少扬闻言沉下脸来,“那些个大夫没法子治好,只尽说些胡话,上官大人再信他们,好好的女儿怕是都要被毁了。”
这是铁了心要带人走了。
上官大人一阵绝望,却也想不出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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