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见此情形,面露绝望之色,“夫君,妾身悔不该不听你的话及早将漓月送到姑子庵,如今才让家门蒙羞,是妾身的罪过啊!”
她从地上爬起来,头猛地朝旁边的石狮身上撞去。
快到,君少扬都无法制止。
“心婉!”上官大人龇目欲裂,连君臣之礼都顾不上直起身朝着上官夫人扑去,却终究晚了一步,只接到上官夫人瘫软在地的身体。
“母亲!”
在马车里坐着的上官漓月听到这动静,再顾不上满心的怨恨,从马车上跳下来,跌跌撞撞跑向上官夫人,泪眼滂沱。
上官夫人吃力地睁开眸子看了她一眼,却也只是一眼便收回,转而看向上官大人,“夫君……妾身死后,请务必将漓月之名从……从族谱中抹去,换……换上漓星的名字。从此,漓星便是……便是上官府的……嫡……嫡女……”
更多的血从她唇边溢出来,染得她衣襟一片艳红。
上官大人一双眼中盈满热泪,颤抖着唇,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
上官漓月则是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将名字从族谱中抹去,这是对人最严重的惩罚,那是死了都会无根所依的啊!
母亲,最疼爱她的母亲,为何会对她这样残忍?
“答……答应……”上官夫人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一双眼睛却是瞪圆地有些骇人。
“我……我答应你!”上官大人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好……”上官夫人终于闭上了眼睛。
“心婉!”上官大人抱着上官夫人的尸身悲恸地哭出声来,冷风萧瑟,似也助涨这无声的哀伤蔓延。
上官府的一些下人也忍不住抹泪,上官夫人虽然平日对下人管束严厉,却是个好心的当家主母,从来不会苛刻待人,还会对他们好。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而这一切,都是源于那个带衰的人!
一双双含着控诉的眸子都是瞪向了上官漓月,若不是她,他们的主母怎么会死?
上官漓月这时候却终于如梦初醒,悲哭出声来,双膝一软,朝着上官夫人的尸身重重跪下,颤抖的手抓住她的手,眼泪掉得越发地快,“母亲……母亲你醒醒啊!”
可是那人,却再也无法回答她。
“母亲,你打我,你骂我都行,求求你,求求你再多看我一眼,我求求你!”
什么恨、什么怨,都于此刻被抛诸于脑后,上官漓月疯了一般摇着上官夫人的手臂,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她的衣襟上,只恨不能将她摇醒过来。
她的母亲啊!
生她养她,曾呵护她如掌上明珠的母亲啊!
她还未来得及亲手为伺候她,还未亲手为她做一顿羹汤,还未报答她的养育之恩,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死去?
“母亲!”
她悲喊一声,泣不成声。
上官大人猛地抬起头来,反手一抽,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迎着她震惊的眉眼,他抖着唇,“孽女,你若还有三分良知,便日后再不要以上官家的人自称。上官家,没有你这种丢人现眼的人!”
上官漓月只觉脑门子一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比不得心痛如刀割,“爹……”
“我不是你爹!”上官大人暴躁地打断她的话,狠狠一抹脸上的泪,转身朝着君少扬跪下,“殿下,家门不幸出此孽女,您若要将她带走,便带走吧!”
爱妻骤亡,几乎带走他一半的生机。
他面色灰白,看神色,像是一瞬间便老了四五岁。
君少扬弯腰,伸手去搀他,“是吾思虑不周,才铸下大错。”
上官大人摇摇头,“是心婉当有一劫,怪不得殿下。”
君少扬喉头一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上官大人又道,“太子殿下方才不是要回宫吗?宫里事多,若是因微臣而误了事,就是微臣天大的罪过了。时候也不早了,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
“节哀。”君少扬最终智能说出这两个字,领了自己人打道回府。
然,未能如愿带回上官漓月。
途中,无话。
回到府邸的书房后,西门涟摒退了一干人等,关上门后快走几步,从背后抱住了君少扬,声音哽咽,“少扬,对不起。”
君少扬僵硬的背脊顿时软化了下来,他转身将她紧抱在怀里,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声音低而沙哑,“这件事,我也有错。”
“是我先提议的。”西门涟满目自责之色,她真的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是我同意的。”君少扬苦笑一声,安抚她,“这件事,最大的过错在我,要怪,也要怪我,你无需自责。”
“少扬……”西门涟一咬唇,抬起双眸,“你不必自欺欺人,这最大的过错其实在我。我明明知道清贵门庭最在乎的便是名声,还在明明知道上官漓月身染恶疾而强行要带她走,才导致了这一场悲剧的发生。是我错了,我不该明知道可能会造成的后果,还这么不管不顾的只凭心意办事。”
她从前不是这样子的,只是最近习惯了万事都有人收尾,才失去了一贯的平常心,变得这般粗心大意。这一次,才铸下此等大错。
“小洛儿。”君少扬心疼地为她拭去滑下面颊的泪滴,“别哭,错了我们改。逝者已矣,你再自责也是没有了用处,今日之事就当吸取教训好不好?”
西门涟眨掉眼中的泪水,“是,我再不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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