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
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色。
他没有回去王家过年,对他来说夹子弯这里才是他安身立命之处。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缺乏安全感,他订购了打量的食物塞到冰箱,将自己关在家里,每天在家里重复着,疲倦了随时睡觉,除了在固定时间打理他的小暖棚,竟然从来没有出过夹子弯。
然后在二十八号这天凌晨,他突然从梦中惊醒,没有开灯,眼前依然是黑暗的,外面的雪地映衬的窗外光亮,被世界遗弃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的眼睛酸涩的厉害。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他是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人,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他心焦,彷徨,想找人说说话,等他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放假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手机,电量用尽自动关机了。
睁着眼睛等到天亮,他换上厚外套出门,直到第二天晚上,他一回来看见院子门口停着一架浮游车,池晖从浮游车走出来。
看到池晖的时候,一股不可言喻的巨大快乐撞击在他的心房,他瞠目结舌,高兴地说不出话来,可是很快,他从池晖的脸色上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明瑞,我家没人,我回来过年啦,你不会赶我出门吧。”
明瑞没有故意问起出了什么事,凝视着他缓缓笑开来,挑眉笑道,“怎么在门口不进去,不会自己开门吗?”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我说有电控就好了,你居然在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加了锁!”池晖愤怒地指责,“我能刷开门不代表我会撬挂锁,为什么你就是喜欢用这些落后的东西,拿个激光匕首就能切开,你觉得挂上去有用吗?”
“有啊,”明瑞上前开门,“我觉得比较安全。”
......安全个鬼!
“还有,你居然没有贴对联!明瑞,今天是年二十九啊,”池晖拉着行李进来,嘟嘟囔囔,“谁家过年不是要贴对联,放鞭炮,你是不是也没有拜神......你肯定也没有包饺子是不是?”
“我的天,家里居然布有灰尘!”池晖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把手伸到他面前,“你看见没有,灰尘!”
你怎么不看看有多久没有下雨,寒风刮的有多厉害,空气干燥多灰不是很正常吗?
池晖又问:“你是不是没有大扫除?”
“......”
“明天是年初一了,你就是这样过年的?”
“明天是年三十!我准备明天才干这些活的!”
“骗谁呢,今年没有三十号,所以二十九就等于是年三十了你知道吗?”池晖把几个箱子拖进来扔在客厅,拉着明瑞进厨房找脸盆盛水,“快点,趁早帮忙把门口擦干净,对联贴上。”
“那个......”
“你不要告诉我,你连对联都没有买?”
“......”
“好吧,我知道了。”
池晖放下脸盆,绕着厨房转圈子,“没对联没对联,现在这个点最迟关门的商铺都回家过年了,买不到怎么办”
“不贴呗,什么怎么办,就我们俩别折腾了。”
“啊!我知道了。”转身直奔电脑。
“这是在干吗?”
“你去找出画纸来,裁剪成对联的长短,我们自己写对联。”
“那是白色的,你见过白色的对联?丧葬用的吧?”
“不能把纸面刷成红色吗?”
“你要用什么刷有红色的颜料吗?”
“没有,但是我有红药水,能用就行。”
结果红药水完全不能上色,一涂在白纸上,白纸沾了水软化粘到桌面。
池晖气鼓鼓地把废纸扔进垃圾桶,重新拿了白纸,“要不我们就贴白底黑字的,要是有人问......就说我家死人了!”
“大过年的,有你这么说话的?”
池晖不吭声,自己找了一个寓意不错的对联,念出来,“五湖四海皆□□万水千山尽得辉横批:万象更新,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
“感觉不太好,我怎么觉得适合贴着校门口,要不换这个,横批鸟语花香,上、下联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摘自古诗,显得咱们文化人高大上。”
“不错。”
“王明瑞,你有点新意好不好,你怎么什么都说好,有认真听我说话吗!”
明瑞好脾气地笑笑,“有在听,我觉得没什么好挑剔的。”
朋友的好脾气助长他埋在心理的委屈,池晖一时间觉得热泪盈眶,扭过头捂住脸抑着上涌的眼泪。
“我家里没人了。”
“我家是开公司的,家族性企业,公司没少有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
“之前地震的时候我家公司受了不少损失,你没有出去外面不知道情况,接连几个月的干旱,很多地方缺水短粮,公司除了纰漏,资金周转不开,我爸急的病倒了,我那些亲戚不想着同舟共济就算了,居然掏空正大光明地掏空资产。”
“我爸急症死了,我妈......我妈居然跟着自杀了!”池晖一把攥紧手,“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不是放年假回家,是不是连他们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就没有想过还有一个儿子活着?”
明瑞之前一直寻思着,池晖在大过年的突然回来,也许跟家人吵架了或者其他小事,谁能联想到死亡的阴影?
池晖低垂着头背对着他,看不到有没有流泪,作为一个男人,没有人想被看到低谷中的狼狈,他想,池晖大概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怜悯,哪怕这个人目前是最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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