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玩会,等下带你出去。”
“去哪——?”小菜的身体高高荡起来,声音也拖得老长。
“你罗叔叔那,他儿子回来了,还有几个小娃娃,你们一起有个伴。”
“啊!”小孩子都是爱伙伴的,小菜的声音快活的很,“现在就去吧!”
将军顿时有几分失落,手一滞,把秋千慢慢稳下来说:“那,走吧。”
罗将军府里头果然热闹,一进去就听到院子里孩子们的嬉闹声,小菜两眼放光,看样子十分雀跃。罗二爷迎上来说:“大侄子来了啊,耽平,快过来。”
那群孩子里一个身量较高、长得黑黝黝的马上跑了过来,“爹,马伯伯。”
“这是你马伯伯的义子,叫小菜。”罗二爷笑眯眯拍了小菜的肩膀,又转而指了那黑黝黝的孩子说:“这是我儿子,叫耽平。比你大两岁。”
耽平是自来熟的,马上挽了小菜的胳膊,露出一口白牙说:“小菜,以后叫我耽平哥。”
小菜来京这么多天第一回跟小伙伴们说上话,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也亲热地问他:“我前几天怎么没见你?”
“我去姥姥家了。刚回京。那边是我一帮哥们,走,一块玩去。”说完,两个小孩就手牵了手,笑嘻嘻地一径跑远了。
“走,我们也一块玩去。”罗二爷看马将军发呆的模样,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打趣说。
马将军有几分尴尬,咳了一声说:“三弟呢,他没过来?”
“怎么没来,正在我酒窖里挖酒呢。”
马将军就说:“那一道去吧。”说完又看了假山那边一眼,小菜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有些害羞,那罗耽平倒是很照顾他,手一直搭在他肩上,将军皱眉看了看,心里的小火苗噼里啪啦地烧起来了。罗二生怕一坛埋的极深的好酒被周三爷撬去了,拉了马将军的臂膀就往后院走。
马将军今天喝酒不太爽快,脸上也没什么笑容。周三爷就说:“大哥,还在想张寡妇那档子事?”
罗二就说他:“大哥哪是那种没度量的人。我看是没人作陪喝不下吧。”
“我们兄弟仨喝酒要什么人作陪?”周三爷海干了一碗说。
罗二卖弄地说:“三弟有所不知。我们大哥的fēng_liú韵事在兵营里那是一出又一出唱个没完的。昨儿有人跟我说,大哥迷上六朝金粉的小倌了。出重金拔了他头筹。”
六朝金粉是京城里的男色馆,罗二和周三也陪马将军去过几回。周三于是问:“哪位小倌?抱琴?”
“我也以为是抱琴。可人家说不是,说是个新来的,叫什么红桥,大哥的心思我们是从来摸不透的。”
马将军说:“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红桥三天前第一回出来亮相,马将军也在席上,见他年纪小,又总低着头,十分畏人,心里有几分怜惜,当晚就找他陪酒,一夜不过是相安无事,竟也传得这么沸沸扬扬了。
那罗二今天倒是有心相劝的,就给他满上酒说:“大哥,知道你不乐意听这些,这会儿就我们仨,我说句剖心的,你也该成个家了。满朝文武,狎小倌、玩小厮的不少,可谁不是照样妻妾成群?大哥你是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娶了?”
将军这回没发火,只是闷头喝酒。
十几年兄弟,比起周三爷,罗二跟将军更亲厚些,可这么多年却是第一回这样劝他。马将军的心结,罗二爷是知道的。可这天底下还有打不开的结么?
马将军才是名副其实的将门虎子,马家祖籍天水,马老将军也是赫赫有名的战将,他的岳丈是当时颇有学识的文官。当时马将军还小,骑了马在街市上溜达,路人常说:“看,那是马家的孩子,爹娘可都是有来头的,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大家闺秀,这孩子长大后肯定出息。”然而,再过了几年,马将军在街上听到的却总是一些闲言碎语,闲话总是压低了声音说,马将军隐隐能听到“不守妇道”之类的话,他不明白,想去问娘亲,可娘亲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他了。
一直盼到父亲征战归来,马将军总算见到了娘,可见到的,已经躺在血泊里的娘了,再想看第二眼,就只剩一抔黄土了。
爹爹杀了娘,这是马将军听外公说的,他无论如何是不信的,虽然隐隐记得爹爹手里滴着血的剑。
马将军在茫然无措中又长大了两岁,身量高了许多,也是个有几分帅气的少年郎,府里头的女眷早都被赶跑了,只有管家的女儿杏儿偶尔会过来,给他爹送东西。马将军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人眉来眼去的渐渐都有了些情意。那一日,马老将军归家,正撞上花园里执手相看的一对小儿女,忽然狂性大发,拔刀往杏儿身上就是一刀,吓傻了的马将军已经拦不住了。马老将军也疯了,“千万不要沾女人。”马老将军癫狂地喊了几句就往外跑,跑出门后不知所踪。过了一个月,将军才在郊外找到他的尸首,已被野狗咬得不成样了。
至此,将军果然再也不沾女人了,倒不是马老将军的遗训,只是,每回看到合适的女子,总会想起无辜枉死的杏儿和爹娘临时前的惨状。
十几年后,而立之年的将军只身搬来京城,府中无一女眷。
这段过往,将军也只对罗二爷讲过。相交之深,可见一斑。
八、
在罗二爷家喝了一整天,兄弟仨都喝得酩酊大醉。马将军醒来时已经入夜了。周夫人差了管家来,把三爷先扛走了。马府的人没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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