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他却突然想要回去看一眼。推开自己房门的一刻,他有些意外地看到了海伦呆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海伦听见声响,回过头,与殷遇视线交错的一刹那,泪水从她的眼中直直坠下。她扑倒殷遇跟前,用力扇了他一巴掌,然后蹲在地上,惨烈地哭了起来。殷遇的不辞而别让她又悔又恨。
当天晚上,两人发生了关系,缠绵不休。
不仅心爱的女孩为自己奉献了身心,而且在杨家帮里越来越受重视,吃穿用度都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在殷遇迄今的人生里,这是一段如梦似幻的好日子。
只可惜那时候,饶是殷遇心智再成熟也不过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木秀于林的道理他不是不知道,但面对人心之诡谲与险恶,他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杨老大是个很矛盾的人,他坏事做尽的时候不信因果报应,平日里却热衷占卜问卦。当年老瞎子说,他后半生的运势与皓康的命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便深信不疑,将一个与自己毫无亲缘关系的孩子锦衣玉食地一手养大。这就不难想象,当有人揭发了殷遇就是当年福利院里被批与杨皓康“此二人命数相克,有人注定大富大贵,而另一个将死无全尸”的人时,杨老大会作出怎样的决定。
没想到,就在杨老大云淡风轻地对殷遇下达死令的时候,竟被躲在书房门后的皓康偷听到了。皓康连忙跑到塘街去,让好友赶紧逃命。殷遇起初不愿相信,但就在两人争执不休的当口,杀手已经来到了他的门外……幸运的是,在皓康与海伦的掩护下,殷遇还是逃出了生天。只是,就因为一个可笑的命运诅咒,在这偌大的天地间,竟再没有他可以容身的地方。
他蓬头垢面地流浪在街头,犹如过街老鼠躲在不见天日的暗巷里,直到几天后,一辆豪华的轿车款款停在了巷子口,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一张殷遇熟悉的面孔。后座上的人,正是那个曾想强占海伦并对他殴打羞辱的王公子。
只听见王公子嘴角一挑,嗤笑道,杨老大气数已尽。
时间从不会停下脚步来安慰倒在路旁的失意者,转眼间,又一个十年过去了。
这十年里发生了许多变化,先是黑道的权力更迭。
最早被吞并的正是王家。五年前,一个叫做唐霓的缅甸华人建立了唐帮,此人极神秘,每次出现在人前都戴着面具,没有人能摸得清他的来历和底细,但有传说他曾为王家卖命,做的是沾毒的生意,后来才自己独立门户。唐霓的手段极狠,为了立威,当众废了王家独子的一条腿,却又懂得施恩,手下的人都对他忠心耿耿。不多时,便将王家蚕食干净
之后便轮到了杨家。杨老大年事已高,多疑又固执,导致人心离散。这些年,杨家帮的根子早已被蛀得千疮百孔,碰上一个年轻强劲的对手,只不过加速了它的衰朽灭亡罢了。帮派元气大伤,杨老大中风卧床,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杨皓康在大学毕业后接手了家业,但他选择了洗白。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家多年积攒下的财产依然颇为可观,他便用这笔资金,带领着手下的一伙年轻人开起了公司。皓康为人仗义,有凝聚力,眼光也不错,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这一天,是杨皓康与妻子结婚十周年纪念日,也是他儿子的九岁生日。他和海伦在别墅里举行了一场不算隆重但温馨精致的派对,结果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一群黑衣打手在前边开路,簇拥着唐霓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只见他径直走到杨老大的轮椅前,阴鸷一笑,弯腰脱下面具,宛如饮血的戾剑出鞘。
唐霓,就是当年逃走了的殷遇。起这么一个名字,才能让他时刻自己从哪里来,他是塘街里的一块烂泥。
没有人知道这些年他到了什么地方,经历了什么。
但杨老大知道,这人是回来复仇的。
已经一点四十了,离说好的开拍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郑伟胜却依然没有出现。
这时候,助理刘路快步走进了摄影棚,将一台手机递到乔可均面前:“乔主任,郑导让您接电话……”
跟前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温白凡从剧情里回过神来,抬起头,颇有些疑惑:“拍完了吗?几点了?”
“先不拍了。”乔可均扯下领带,随手一卷塞进温白凡的双肩包里,伸手一提背到自己身上,转身去摁电梯,“边走边说,有情况。”
温白凡不明所以地站起身来,颠颠跟了上去。
“你说哪个导演失踪了?”
“箫韶。”
那一场生日宴的结局异常惨烈。
殷遇将一针高纯度的毒品注入了杨老大的静脉,算是将他当年遭受的痛苦亲手奉还。殷遇仔细地掸了掸衣袖,这才转过身,细细打量起一旁的两位故人。
皓康不可置信地看向殷遇,表情惊愕又悲伤,而在他身旁,海伦用力搂紧了怀里的小男孩,死死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殷遇的视线扫过两人手上的婚戒,突然爆发了一阵刺耳的笑声。他的声带受过伤,虽做了手术,但难免留下后遗症。只听见他用鬼魅一般的声音,阴测测地命人将那对母子强行分开,将孩子绑在了庭院中的一棵参天大树上。
殷遇掏出了一柄轻巧的□□。
枪声响起,镜头一暗。
画面再次亮起时,杨皓康轰然倒在了孩子身前,胸口绽开了一朵血花。
通过海伦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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