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还以为是伤口,定睛一看,是两道深深的细纹。
“问你个问题,希望你诚实以答。”叶修说,“你在沐秋身上实验那天,是不是半个月前,陶哥刚找上我们俩的时候?”
“你能看出来?”
“一旦知道是不同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叶修吐槽,“他那晚送给蓝溪阁两个boss,团战疯狂卖队友,开麦喷人还说,苟利人头生死已,岂因队友避趋之……我还当他受了谁的刺激,敢情是换人了啊?”
“你别笑,你接着说,沐秋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了是什么意思?”叶修又问。
“为了分辨不同平行世界的人,我的后续观察很细微,于是发现,你身边那个从平行世界替换过来的苏沐秋,三天以后,行为特征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排除潜意识矫正的可能,那就是原来的苏沐秋又回来了。”南方说,“我没来得及弄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在这里,你问他也得不到答案。”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我的记忆世界。”南方叹了口气,“我记忆中没有这一块,这里的苏沐秋当然也不会知道。”
叶修有一会没开口,从平行世界回去自己的世界,这是叶迭终其一生也未能达成的心愿,南方不可能不去追根究底,她说没来得及,是真的遗憾错失了获悉真相的机会。
印象里,苏沐秋的逝世日期……已经很近了。
“后来你再没遇到像他一样能回来的人?”
“再也没有。”
“其实自从小叶子不在了,这个问题就不重要了。”她淡淡一笑,“别小看这十年,通过足够多的实验对象,我得出的结论可不止能给人开任意门。你还记得十年前那场会议,提出的关于平行宇宙的观点,总共分为三种吗?”
“简单说,就是有人认为各个平行宇宙是孤立不相干的,有人认为它们存在于不同的时间点,还有人认为平行宇宙有无数多个,一个世界可以分成无数个版本……我只能复述成这样,你们说的量子什么我不懂。”叶修坦白。
“我的实验结论,偏向于第三种,但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实,即,第二种观点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南方的语气首次出现了波动,“我留意到,有极少数的实验对象在触动坐标后并没有被‘替换’,而是直接消失,推断最大的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他已不在世;还有一条,来到这个世界的,并不是处在当前时间点的他们,我见过29岁的某人替换了他31岁的自己,还见过少年人替换了成年的自己,总的来说,绝大多数情况,时间差不会超过两年,但也有个别人差的年份较多,而且被替换来的人都属于‘过去’,没有人来自未来。”
叶修点了点头,他记起国家队在山洞聚齐的次日早上,每个人的自我介绍。除了一个八赛季的张佳乐,其余人都是来自第九和第十两个赛季。
“最特殊的一种情况,”南方轻轻说,“是被替换过来的,不是这个人本人。”
叶修一愣,一股寒气爬上了脊背。
“不是本人,那还能是谁?”
“这里面的原理,真的很难解释通,我只能根据理论做一个粗略的推断。”南方摇了摇头,“像这样的我只见过两例,来的人一个是实验对象的父亲,一个是母亲,都是前一辈的直系血亲,我询问过他们,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他们的孩子都已不在了。”
“所模拟出的共振与共鸣……究竟是心境的共振,还是更高层级的灵魂共振之类?而同样的血缘,一脉相承的思想性情,是否能在极小概率下造就出相同共振频率的灵魂,从而被法则承认?虽说施法的人是我,可我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一切只有猜测。”南方说,“灵魂的领域,其深度广度,其复杂程度远超任何一门学识,就连我和我师父,也不过是蹒跚学步的幼童。”
“因此,”叶修缓缓说道,“你本来的目标,只有我一个人?”
南方的头微微侧向他,那种若有实感的“注视”如影随形,蕴含的意味却很柔和。她此刻全身上下皆是柔和的姿态,发丝软垂,眼角唇角俱弯,勾出淡淡的浅弧。叶修只感她搭在自己臂上的手轻到几乎无力,话声也格外轻。
“真敢想啊,”她低声道,“刚听我说了这些,就敢往最荒唐最大胆的方向去猜,别人那是父子母子,而你和他毕竟隔了三代人……你怎么就敢断定,我真的那么疯,想赌那一丝拿你换他回来的可能性?”
“因为你就是这么疯。”叶修不客气。
南方笑出声来。
“也因为你找不到别人了吧?”叶修继续不客气,“我家老老头和老头那级别,你估计不好接触,也不会收什么乱七八糟的奇石赠礼,叶秋那货是好找,可警戒心也不是盖的,想骗他摸石头得费大劲。”
“从你的话里,可以推断实验对象肯定受到某种限制,我猜是触摸手印前不能被精神类法术扰乱什么的,不然你只要暗示他去摸个石头就解决了……我搞不懂的是,明明在山洞口,他们摸过的手印我都摸过,还摸了不止一回,怎么我倒没中招?我非常确定,我可没被不知哪个世界冒出来的家伙替换。”叶修说。
“……你猜的都对,只是错了一条。”
南方抬起一只手,轻轻按住眼睛周围的白纱布。
“我一开始就知道,如果他的直系子孙中,能有幸出现与他肖似的灵魂,那个人只可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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