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几个三赛季刚出道的新人都拼命绷着脸。杨聪嘴角抽了抽,拍开几只唯恐天下不乱过来拍肩的手。
“别担心,你又不姓花。”叶修安慰道。
还没经过多少垃圾话洗礼的新人们纷纷向叶秋大神投以复杂的目光。
选手通道那头,孙哲平看见这群人走过来,一脸尴尬地招呼。张佳乐背对他们拆了盒酸奶,咬着个吸管还在笑。
“你说,他爸妈咋想的,这要是孩子姓胡,说不定就成胡萝卜了哈哈哈哈!”
“行了,别丢人现眼了!”
孙哲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张佳乐一扭头,酸奶呛进气管,登时咳得惊天动地。
叶修时常会想起那一年的张佳乐。百花常规赛一路席卷,繁花血景盛极而华,人的精气神都特别不一样,张佳乐走路虎虎生风,说起话像打雷,敲起键盘像下暴雨,笑起来如同雪霁云开。
本来就是花一样浪漫恣肆的年纪。
六月的k市下着疯子般的雨,天上开了个水龙头往下浇地,一片一片灼亮的白,湿热一层一层从地面蒸上来,裹在皮肤上几乎有种蛮狠的粘腻。张佳乐趿拉着凉拖跑出来,一条短裤两条长腿,雨伞被风打得像朵偏斜的花。
一听叶修来百花的途中遇雨,汽车趴窝,张佳乐大笑三声后不免担心。雨流狂肆,俱乐部门前的窨井盖给顶得突突冒起老高,浑浊的水流打着旋涡,越过四五级台阶冲上大理石地板。他一出门就急了,滑屏一开才想起叶修不用手机,就这一下愣神,屏幕上满是圆的滚的雨点子,像荷叶上的露珠滴滴溜溜。
他伸长脖子站在雨里,小腿上雨水冲刷的力量一波一波,各种可怕的想象走马灯般闪过,什么车过涵洞没顶、窨井吞人、雨中触电溺水的新闻一瞬间都鲜明起来,画面简直就在鼻子跟前晃。
怕什么来什么,张佳乐余光瞥到大楼外墙一根裸露的电线,吓出一身冷汗,速度呼叫物业部门下来维修。恰巧一阵狂风刮过,手里喇叭形的伞直接就飞了,飘悠悠打了个滚,在路旁滚滚而下的污泥浊水里随波逐流。
他抬起头,叶修正站在路边,视线追逐着那把飘悠悠的伞。
全身湿透的叶修在百花楼前碰到全身湿透的张佳乐,觉得自己的逻辑淹死在了雨里。
“你干什么?湿身秀呢?”
“我等你啊!”
“等人不会进去等,你傻啊你?”叶修看着他。
“对哦!”张佳乐一下子反应过来,“卧槽,傻逼了我!”
他拧着衣服上的水,恶狠狠威胁:“你不许说出去!”
“我说出去你能怎么样?”叶修乐了。
张佳乐野狗似的甩着毛向楼里冲,听见这话回过头,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枪形,嘴唇分开,砰的一声。
一枪穿心。
叶修乘坐的出租车抛锚时离百花俱乐部已经很近,蹚水赶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回忆像被分成了两桢,一桢暗淡模糊如那个雨天的天空,是他一路赶来的碎片日常,一桢鲜活生动,历历如昨,是那把在雨里飞出去的伞,以及雨里站着的人。
时过境迁也很难说清当时的心境,漫天浇下的雨全化作冰水,凉神醒脑,浸透骨髓的清醒。
张佳乐不会知道,他无意中泄露出了多么惊人的感情。
那样热烈的不顾一切的,不自知又毫无掩饰的。
认识久了,对张佳乐的第一印象会慢慢扭转,这家伙外表开朗到略脱线,大呼小叫的似乎不长心,内心其实还挺纤细善感,是个容易情绪化也容易感情用事的人。
看见他正儿八经教训队员,叶修竟然有点新鲜感。
“配合!团队!”张佳乐说。
他的头发还湿着,身边围满了人,都专注地听着他讲,张佳乐背后一大片水迹,手指在屏幕上戳着,蝴蝶骨在精湿的队服t恤下一耸一耸。
“魔道学者的扫把旋风出太急,攻击角度也不对,别硬模仿王杰希的走位和变向,就这一点,我说过不止一回。”张佳乐的口气堪称严厉,“你认为那样很炫,很酷?让对手捉摸不到你,很开心是不是?”
被说的是个训练营的少年,脸憋得通红,倒是没有不服的意思,连声应着点着头。
“其实小邓今天打得也有亮点……”现役的魔道学者操作者张伟说。
“你别插话。”张佳乐打断他,“一种打法不只是一种打法,它代表的是一种战术,一种倾向,甚至是一种思维模式。生搬硬套不仅学不来别人打法的精髓,反而容易丢失自己原有的特点。”
张佳乐缓下口气,用鼓励的目光望着众人,“我们可是以夺冠为目标的队伍,光有亮点是不够的,每个人都要发挥出自己的极限,要的是优势,是碾压!分分钟打爆你们后面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百花队员齐刷刷回头,正在从一堆脑袋的缝隙中窥屏的叶修,看上去确实鬼鬼祟祟,是那么的猥琐,那么的没有下限……
“你后脑勺上长眼睛了啊?”叶修问,扔了一条白毛巾到张佳乐脑袋上。
“去去去,还想偷听战队机密怎么着?”张佳乐挥手做驱赶状,事实上,这并不是队内在做正式的模拟对战,主要是现役队员对训练营学员的指导,不然他也不会大方地让叶修留在训练室里。
“我笑死了,好像你们百花对我还有啥机密似的。”叶修说。
“机密当然有,就是不告诉你。”
“有什么区别,反正最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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