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忽然身子一歪,邹衍忙过去扶她,却被一把推开:“快点,要来不及了。”
邹衍和沈浥就按照她说的去拜,拜完了看见杏杏微微笑着看他们,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然后沈浥很不应景地又喷了一口血出来,邹衍手忙脚乱地去给他擦,杏杏在一边轻声说道:“果然不行啊。”
邹衍又生气又无奈。
青宓见杏杏没顾上自己,便沿着洞壁悄悄往洞口挪去,还有几步的时候,他快步跑出,不想还没出了洞口就有几支利箭射来,他连叫都没叫出来,就倒了下去。
“青宓!”有人从洞口冲进来扑到青宓身上大喊。
杏杏认出是族里的长老,青宓的父亲,她咽下口中涌上来的鲜血,冷笑出声:“都要死,不过早死晚死,嚎什么嚎。”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外面已经有刀剑碰撞的声音,杏杏朝邹衍招手:“邹衍,你过来。”
邹衍不舍得放下沈浥,就拖着他也过去,三个人一起坐在法阵边上。
杏杏说:“我想求你们一件事。”她掌心凝聚了一团金色的星灵之力,那是她最纯正的一部分力量,右手捏了诀,把那光芒慢慢地揉进了寸许宽的银色镂花镯子里,“我用我的命换沈浥的命,求你们帮我这个忙。”
她有多久没求过人了?杏杏自己也记不得了。
她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能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而她看着地位尊崇,实际却是一出世就害死父母的孩子。
她要学的东西很多,学画符学画法阵学念咒,还要学祭祀的礼节,背冗长的祭文,可却从没有好好读过书,不会写字,临到用时,才后悔应该至少跟薛杳学一下写他的名字,也好给他刻块碑。
她所经历的都是得到与失去的过程,用失去父母生命的代价得到自己的族长地位,用失去自己人生的代价去得到全族人的平安与尊敬,曾经她以为只要失去了就能得到别的,可她努力学习医术,用失去族人信任的代价去换,到头来却没得到师父的心,或者她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那颗,他把自己想要的那颗心给了旁人。
可那又怎样呢,她还是舍不得抛弃他。
邹衍皱眉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尽力帮你做,可是纪尧已经来了,他掌握这你一族人的生死,你要怎么应付?”
“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但能不能拿到就得看他本事了。至于我的族人,呵,他们受世代大巫的恩惠,早就把所有都献上了,就是死在这里也无妨。”
杏杏又笑着对沈浥道:“你这个官就别做了,既然已经拜了天地,就带着邹衍走远点,你家那么有钱,回去小城过逍遥的日子多好,那边的点心比京城的虽然粗糙点,却也并不是太难吃。”
沈浥苦笑着咳嗽,杏杏从脖子上取下来一块碧色的石头,塞到了他手里:“这是星辰石,是我星辰灵力的来源,我现在已无力替你解蛊,你把它贴身戴着,能抑制誓蛊至少一百年不发,等下一任近江族长出世,你把这个给他,让他帮你解蛊。”
“这是我的命,我用它救你的命,换你们十年后帮我做一件事。”
杏杏说完这番话,看着沈浥和邹衍,想起方才两人拜天地磕头的样子,微微笑起来,她若是能成亲,想必磕头的时候也是那样的吧。
纪尧在人群的簇拥下走进了山洞,无数张开的弓箭从他身后对准了法阵旁的人。
杏杏坐在那里,很少见的庄严肃穆,虽然她发髻已乱,衣衫染血,但看着仍很有气势,像极了一族执掌。
“纪尧,你我两人皆非常人,我应星灵之力而生,百年长生,青春永驻,而你生在帝王之家,指点江山,一生尊贵,到头来却不如两个普通人。他们虽然弱小,却愿意拿出自己所有的一切来维护爱情,你和我远不如他们,我,不忍心放弃族人,迟迟不敢向爱人表露心迹,你,舍不得丢开江山,最后迫得薛杳走上绝路。”
“欺君可诛九族,”纪尧上前几步,沉声道,“你许诺过要还薛杳给朕,如今人在哪里?”
杏杏却没接话,只说自己的:“那年你临行前同薛杳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师父希望你能留下来,可你却要回去立后巩固你的江山,你口不择言,句句都是诛心之语,迫得薛杳走上绝路,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纪尧心里一惊,他当年是说的有些过分了,也是把薛杳逼得有些过了,可他执掌江山多年,怎会承认自己有错?当下就怒道:“朕不需要你原谅,只要薛杳。”
“我既然说了不原谅你,怎么可能轻易把薛杳还你?我要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除非朕见到薛杳,否则不会宽恕你的族人。”
“不用,我的族人还依我从前与陛下的约定,等薛杳回来再放也不迟。”杏杏指着邹衍和沈浥道,“但邹衍只是薛杳的替代品,是我逼他哄骗了你,之所以你会觉得他像薛杳,是因为他体内有薛杳的一魂一魄,方才我已经把魂魄取出,我希望你恕他们的罪,放他们走,永不追究。”
她把灵镯取出,晃了晃,金光射出,凝结成了一个让纪尧心魂皆震的影子,那确实是薛杳无疑,他神色还同当年一般云淡风轻,平淡的脸上一双眸子却璀璨如星。
“朕准了。”纪尧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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