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不了解他们,我们怎么去战胜他们?”
“也许他是想敲山震虎,然后观察我们。”
安孝重又笑了,说:“前线的仗都打到这份儿上了,他们还会有这个耐心吗?”
几天后的深夜,在他们备用的小屋里,徐雪欣仰面躺在床上说:“我建议向老家发报,请他们查证相宁的身份。”
安孝重在地板上翻了个身,说:“作为一名情报员,你不应该有这样的好奇心。”
“这不是好奇心,这关系到我们今后的工作,还有我们的安全。”徐雪欣多少有些担忧。
“可你能确保查证的过程一定安全吗?那些环节上就不会有敌人安**的内线?”安孝重叹了口气后,缓慢地又说:“你要知道,我们在东北的情报人员不光只有华东局的,还有延安方面的,还有吉林特委与共产国际的,你要查证一个不在一条线上的人,就会有并线的可能,就会给双方带来暴露的危险。”
徐雪欣再也无话可说。她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可往事却又一次扑面而来。
长久的沉默之后,安孝重忽然又说:“这个人的身份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第12章 第十二章
相宁在她的专员办公室里见到老潘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到押送的卫兵退下后,她紧皱着双眉,说:“你在玩什么把戏?”
老潘笑了笑说:“只有这样,我才能见到你。”
原来老潘在三天前的一次搜查中意外被捕,按照惯例,像这样进来的疑犯就算没人保释,在关押上一段日子后也会被释放,可他却在上刑后的不久开始招供。老潘一边捂着嘴巴咳嗽,一边对预审员说:“我要见你们的最高长官。”
预审员有点不高兴了,但还是朝站在门口的守卫递了个眼色,守卫很快请来一名少校军官。
老潘却摇了摇头,说:“我要见的是最高长官。”
少校显然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半个**靠在审讯桌上,朝一边的刽子手抬了抬下巴,刽子手上前就是两个嘴巴。
老潘没有吭声,弯腰捡起眼镜重新戴上后,抬起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他很平静地看着少校,说:“我姓潘,我的名字叫潘新民,代号食指。”
少校眼睛亮了,说:“往下说。”
老潘又摇了摇头,说:“够了,你把这几个字往上报吧。”
少校有点疑惑,拿起审讯记录,把那几个字仔细看了一遍。这一回,他没有鲁莽,而是拿审讯记录去了情报科。等到这张审讯记录出现在相宁的办公桌上,已经两天过去了。
相宁摇了摇头,对老潘说:“你应该清楚,像你这样被抓进来的,只要找不到证据,用不了几天就会被释放。”
“可我没时间去等那几天。”老潘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笑容,他对相宁说:“现在,你仔细听好了。”
说着,他开始向相宁下达命令,一道接着一道,直到全部说完,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力咳嗽起来。
相宁半晌都没说话,而是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老潘又笑了,说:“开始执行命令吧。”
相宁还是紧盯着他的眼睛,说:“如果我失败了呢?”
“那我一辈子都会背着这个叛徒的罪名。”老潘仍然微笑着说。
相宁冷冷地说:“我不会为了你的名声去做任何事,我也不在乎你的死活。”
老潘边说边咳嗽:“我知道,对于一个情报员来说,生命不重要,名誉同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任务。”
“你还有一件事没告诉我。”相宁站起来说:“我得到情报后怎么送出去?”
“如果三天没我的消息,我的报务员就会销毁密码本,自动撤离长春。”老潘仰起脸看着他,说:“现在已经三天过去了。”
相宁再也没说一句话。她最后看了老潘一眼,走过去拉开门,让卫兵进来把老潘带走后就直接去了档案室,在那里找出许多文件,一直埋头看到下班才离开保密局大楼。
这天晚上,相宁回到家里已是深夜。她没有惊动白凤凤,悄悄地洗漱,悄悄地上床。第二天吃完早餐,她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白凤凤说:“你得帮我个忙。”
白凤凤点了点头:“说吧。”
但是相宁并没有开口,而是掏出一张纸条,展开,交到白凤凤手里,等她看完才说:“没问题吧?”
白凤凤拿过火柴,划着,点燃纸条后,扔进烟缸,抬眼看着她说:“你收留我,就是为了这一天?”
相宁摇了摇头说:“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绝不会让你去。”
白凤凤说:“放心吧。”
相宁说:“你可以问我的。”
“我不用问你。”白凤凤忽然露出一个笑容,说:“从你送我离开重庆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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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宁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站长的办公室。一见面,她就递上审讯记录,说:“这个人你应该有印象吧?”
站长看了眼,说名字没听说过,不过这个代号他知道,在四o年前后是□□长春情报网里的一支梭子。
相宁说:“此人就关在我们的地下室里,不过,我去查了以往的档案,有关食指这个代号,有很多不同的描述,其中一份里还说他是个女人。”
站长说:“他是不是食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样的情报。”
相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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