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动一忍再忍,看来这次是动了真怒了。
"朕允许你进御书房了吗?朕在与臣子议事,你是不是想干政?"
在臣子面前被打,苏惋委屈极了,脸上绯红,泪在眼眶打转,然而终究是止步门外,没敢往里跨。
"皇上当时要娶我时答应过我父亲的话可是不作数了?"
这话一问,凌彻也惊了一下,暗道皇后果然泼辣。
"既然是答应过你父亲的话,叫他来质问朕。做了朕的妻子,还当自己是在苏府,可以随性妄为吗?"容珏声色转厉。
苏惋一怔,她嫁给容珏后,容珏向来对她和颜悦色,这样言辞俱厉从未有过。她虽出身将门,又泼辣惯了,但此刻也知道利害,低声道,"皇上,是下了决心,真要选秀了?"
容珏俯身,在她耳边道,"朕看你心性单纯,许多事就算你没有规矩也未曾苛责,不是怕了你苏家。你要是敢跟朕玩手段,朕可就不客气了。"
苏惋咬了下唇,跪下道,"我错了,皇上恕罪。"
容珏长叹一声,音色渐柔,"回去吧。"
苏惋跪了安,带着宫人便转身离去。容珏叫了凌彻起身,回了御书房内。
方了之赤身等了这许久,见容珏回身进来,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容珏居然也未见怪,俯身拾起他衣衫递到跟前,低声道,“穿上吧,来日方长。”
方了之嗯了一声,利索穿上衣裤,躬身退了下去,出了御书房跟凌彻一齐与交接侍卫换了班。
“皇上他……”凌彻欲言又止。
“没上成,这不皇后来了么?”方了之倒是坦荡,说完大步便朝前走。
凌彻哑口。
第12章 是年
赵容珏独自宿于天子寝殿。自方了之换岗下去后,容珏无心再看书,用完晚膳后便踱步到了寝殿,这一路心中只觉空落落的。坐了上那方紫檀雕金卧龙榻,眉间仍带着皱痕。九儿跪在面前,仔细为他除靴,在他身后靠了个软垫,小心按摩他的足底。
九儿手势极好,容珏只觉舒适,于是缓缓闭上双目。却又是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先前种种,心中疑窦万千。那方了之若不是祁宁,为何能道出那样一番话来,又为何对他和祁宁之事了若指掌。可方了之若是祁宁,为何寻不见昔日一丝踪迹,一吻下去也寻不见昔日之感。纵使祁宁学了众多江湖奇诡之术,但又可否真的有本事从外到内完全变了模样。思及此又不由轻叹一声,自己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依然看不懂这个人。
“皇上,可要看书?”九儿按了一会,又双手捧着他昨日只看了一卷的《北境兵策》小心询问。容珏瞥了一眼,这是隆武三十一年,他父皇命驻守大衍北境数十年的大将军编纂的。
容珏摆手,“不看了,朕今日没这个心思,伺候朕歇息吧。”九儿于是将那兵策收起,乖巧地除了容珏的外袍。
隆武三十一年,那一年是祁宁到他身边的前一年。是年春,朝中提及再度立储之事。时年容冕十六,容珏十四。平静了三十年的北部边境开始屡有进犯,当朝首辅文朔上折子劝皇帝早立国本,以免朝局生变给外族可乘之机。
大衍原有太子,皇后早年跟着隆武帝吃了不少苦,深得皇帝信任和敬重,皇帝早有诺言,立储必立嫡,然皇后诞下大公主后身体巨亏,即使恩宠在身,却从此再无身孕。隆武帝于是立早年丧母的长子容觉为太子,寄养皇后膝下。熟知天命不测,容觉十岁时得病早逝,皇后哀伤欲绝,自此身体更为衰弱,大病不起,缠绵病榻,不久也薨逝,此后多年,隆武帝从未有过第二任皇后。
容觉去世那年冬天,惠妃产下第二子,是为皇七子。隆武帝凝视这个孩子许久,见其眉心依稀一点痣,竟神色忽转哀伤,而后又转喜,赐名容珏。惠妃当时已入宫多年,十分聪颖,当下就知道皇帝将对太子的情寄在自己这个儿子身上,是以对这个孩子尤为重视。
此后十四年,隆武帝未提过立储之事。朝臣们亦不约而同,无人敢提此事。
然到了这一年,北辽国势日盛,屡犯边境,隆武帝从西、南境调兵五万往北,加固北部防线。内阁首辅文朔递折建言,大衍与辽终有一战,当早立国储,固国本,以防万一。隆武帝看了这份折子,久久未言。
隆武帝虽未首肯立储之提议,但接下来几个动作却暗示已将立储之事提上日程。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先后封王离京,无召不能离开封地。京中便只剩容冕,容珏,年方十二的八皇子容喆以及两位小皇子。群臣皆知,圣上还欲考察这二位即将成年的皇子,最后帝位必在容冕与容珏二人之中,有些已经开始分营站队,蠢蠢欲动。皇帝年迈,身体开始衰弱,朝中众人各怀心思。
五皇子容冕,自幼早熟,文武俱佳,择其为主者并不少。
“文朔早朝再提了立储之事,父皇却未发一言,神情哀切,朝臣见此情形,无人敢出声,竟便这样退朝了。可见父皇对太子早逝一事至今仍放不下。”
“殿下,您母妃是如今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皇上宠眷不衰,如今形势,太子人选大约就是您和七殿下二人之争。”
“你既然拜在我府上,欲助我成事,如今有何高见?”
“恕臣直言,皇上心中只怕更属意七殿下。如若偏向于您,您如今已经十六,立您为储则无需再等。”
容冕沉默了一会,道,"既是如此,做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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