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小明科夫就站在他身后,垂着双眼,面无表情。他话里的意思……让夏天寒毛都竖起来了。
参观时,有一会儿那孩子站在旁边,夏天问道:“他们能这么**吗?”
对方头也没抬,说道:“他们当然能。”
夏天低声说道:“他这次得受不少罪。”
“这一次,再沉座湖也安慰不了他了。”白敬安说。
“你觉得他到底想**嘛?”夏天说。
“他想要的事一直很简单,”白敬安说,“毁了世界,或是毁了他自己。”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介于他是金主,我们应该尽量保证毁掉的是世界。”
夏天笑了一声。
夕阳在水面燃烧,尽管变成了水域,但这座神殿好像燃烧得更为猛烈了,仿佛小明科夫沉下来的不是水,而是燃油。
“你怎么看?”白敬安说,“这个。”
夏天沉默了一会儿。
神殿的粼粼波光,风景如画,其下的尸骨像卵石一般若隐若现。
他抬头看神像,即使知道它存在于此不到一年——还刚增加了重枪和半身铠甲——但却总觉得它仿佛已经立了亿万年,会永远在这里,人们总会找到它,而它脚下尸骨逐年增加。
而他自己手中空空如也,那些人并没有把和战神权杖还给他——大概想要个仪式——那是浮金集团的东西,他们只会在适当的时候,有镜头、有钱赚的时候,交到他手中。
在最初签合同的时候,他们跟他说,他的命从此属于电视台,是浮金集团的赚钱工具,他们要他怎样,他就要怎样。
他知道公司要他**什么。就像最初来到这里,他们给他一个计分器,让他去杀时一样,现在那些人要他去当战神,站在巅峰之地,聚拢所有的目光、痴迷和钞票。
最终,他们也会给他另一个结局,让利益达到最大化。
“他们会杀了我的,是不是?”夏天说。
白敬安一时没说出话。
好一会儿,他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夏天笑,“这是一句过度乐观、不切实际的话。”
但对方没说话,也没回以一个玩笑,夏天转头看他,白敬安看着他……他很难形容那种眼神,就像在看他的家乡时一样,压抑、悲伤、透着一大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与杀气。
夏天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手,拍拍白敬安的手臂。他们的伤势已经好了,战斗结束,但这感觉像在战场上安抚一个重伤的战友。
这也的确是在战场上。
正在这时,一个信息发了过来,橙红色的图标在视线的一角跳跃。
夏天看了一眼,助理发的,说韦希和艾利克的治疗已经结束,他们得准备一下,从“死亡”回到繁华人间的城市中了。
——上面还指示了他的着装、新换的化妆师的名字、准备问题和初步形象大纲,附了接下来的行程计划,密密麻麻,看得人头晕目眩。
虽然夏天自己仍然是伤号,刚从治疗舱里出来,怎么能有这么密的行程表,但他的话可不算数。
白敬安没搭理,夏天把图标按掉,两人盯着水面看,表情压抑,谁也不想动。红到这份儿上,耍耍大牌大概没问题。
“我签合同时,负责的人跟我说,我从此就是浮金集团的财产了。”夏天说道。
他盯着面前燃烧般的水面。
“森兰就在旁边,朝他爸大喊大叫,说我是他的,他不能这么不经允许就送人。”他说,触碰自己的后颈,“我来到上城……蜜糖阁的人,规划和制片人,那些sè_qíng广告……很多人说过类似的话。我从来不觉得我是谁的东西,但总是有那么多人想给我拴上条链子。”
他突然笑起来。“你知道吗,最后一天时,森兰来找我——他天天说一堆破事儿,吃了什么,跟谁上床了,好像真有人关心似的——突然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上床……我当时受了伤,还疼得要命,但实在没忍住笑出来了。”
他好像觉得这件事特别搞笑。
“他气疯了,我知道他会气疯的,他会杀了我。”夏天说,“但我还是在不停笑。”
战神殿的火光般的夕阳反射在他眼中,一片的杀气。
“回上城第一年里,我杀了大概三个人。”白敬安说。
夏天转头看他,他说道:“都是偶然碰上的,n区大屠杀时的一个策划,一直在管那里叫‘下面的摄影棚’,说白林是金牌明星,还说那个同步是他的点子……就是,你知道那个,还有全套的台词和剧情——”
他停了好一会儿,接着说道:“好像我们是什么后院笼子里的宠物!那阵子到处都在说这个——我知道应该低调,但是——”
他刚开始说时还带着自嘲,但到最后,骨子里却渗着恶狠狠的杀意,连句子都组织不清楚。仇恨从未从他身体里退去。
夏天顺顺他的头发。
“**得很利索,一点风声也没听到过。”他说。
“也不难。”白敬安说。
他转头看夏天,再次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夏天点点头,朝他笑,揉了把他的头发。
白敬安一直觉得夏天没事上手的习惯非常幼稚,但他的确被安慰了,好像伤口终于开始愈合,而他又是他自己了。
他站在那里,任夏天把他的头发弄乱,抬头看着那座神像。
战神殿中,燃烧般的湖水在骸骨上铺展开来,优美壮阔,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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