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听见了窸窣响动,睁开了眼睛,却见被绑缚的人又开始挣扎。
这次挣扎的力度要大得多,肖华伸出手去,会被南尘极凶狠地瞪回来,甚至作势要咬。身后昨日才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肖华历尽千辛万苦才将染血的纱布拆了,却见肩胛骨处的伤口又裂开了。
他不明就里,只能再次给伤口换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重新包扎好。
而又过了两天,肖华在睡梦中隐隐听见了鸟鸣长音,他一个激灵挣扎起来,一看,内心便凉了半截。
果不其然,南尘再次羽化了。
肩胛后面的纱布被两只羽翅撕开,殷红的鲜血晕在周围,两只新生的羽翅几乎有半只手臂大小,比之先前的巴掌大小,大了好几倍。
眼见到蓬松柔软的羽毛,肖华想伸手触碰,却又不敢,只能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干瞪眼。
现在怎么办,再……削一次?
肖华打了个哆嗦,之前巴掌大小还好办,现在这半臂长短,岂不是要同斩断肢体一般。
南尘那双猩红的眼睛已经许久未变了,无论肖华如何叫他姓名都无反应。后者尝试叫小鲛的名字,自己的名字,将西域之事都尽说了一边,就差将那个赤衣男人给搬出来了,企图唤醒南尘过往回忆,但都如泥牛沉海,毫无反应。
这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再削一次吗……!
肖华纠结十分,举着匕首进退维谷,数次闭眼又无勇气下手。最后一下,他狠了狠心,咬牙骂自己一句,窝囊!
匕首决然地落在洁白羽翅的根部,耳边果真响起一声尖利的啼鸣。匕首深深刺入了羽翅根部,鲜血如注,南尘嘶声凄厉,似饱含哀求。
肖华紧紧攥着匕首,用尽全身气力,使力将匕首更深插入其中。
另一边羽翅猛然开始扇打,直将肖华从床尾扇到了床头。鲜血染红了半边床铺,那一半羽翅耷拉在南尘身侧,要掉不掉,清晰可见其中深深刺入的一柄匕首。
半边羽翅被废,捆绑在柱子上的南尘因疼痛开始剧烈挣扎。那些布条经过几天几夜的摩擦,早已不复以往结实,估计不出一时三刻,便要被南尘挣脱而出。
肖华现在才明白南尘让自己绑住他的意义何在,他可能早料到自己会变成如此神志不清的模样。
此时南尘的指甲已然变长、变尖,成了漆黑颜色。除了背上一对羽翅之外,连声音、习性也开始变得具有兽性。他疯狂抵柱挣扎,身体上每一个部位都在磨蹭布条,很快全身便是鲜红血丝遍布。
肖华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要将他身上布条解开,见到南尘不惜用自己变得尖锐的指甲去划开布条,甚至过程中划伤自己也在所不惜的时候,他便瞬间做出了决定。
三条碗口粗的麻绳取代了之前脆弱的布条,肖华面色严肃,一边抵御不断反抗、极具攻击性的南尘,一边用麻绳将他全身上下都绑缚在床柱之上。
闭上眼睛,匕首从羽翅中拔出,再次引来一声凄厉的嘶叫。
☆、第一百五十六章 呜呜这跟说好的结局不一样
那半边羽翅,终是断裂,砸落在浸满鲜血的床铺上。
洁白的羽毛皆成了暗红颜色,四处挨黏着细细血丝。
鲜血淅淅沥沥地淌下,肖华却不知再如何对待剩下的半边羽翅。将其削去,恐怕南尘会因失血过多而死;若是不削,又要眼睁睁看着对方变成半妖的鸟人,神志不清、意识混沌的样子,南尘自己也绝不希望如此。
肖华看着他不断冲自己厉叫嘶鸣的模样,突然长长叹息,内心酸涩无比:便是削去又能如何?换取一时片刻的安静,终究还是会长出更宽更大的羽翅。
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其上殷红的血迹抹了一抹在水泥地上,那半边床尾显得血腥味刺鼻,阴郁而压抑。
肖华已经连续数个日夜未曾合眼,潜意识中总是充斥着南尘那双猩红的眼眸。即便是少有的睡眠,回忆的片段反复划过识海,一瞬间似乎是自己将南尘恩摁入那条长河,又一瞬间变成了自己在尖利大笑,身后皆是纷飞的灰白羽毛。
梦靥缠身,精神衰颓,对比南尘,肖华竟也好不到哪去。
他日夜瘫坐在床头,隔着半边猩红的血,绝望慢慢爬上他的脸庞,渐渐的他什么事情都再不愿干。
直到一天,他发现南尘已洇满暗红血液的衣衫上,一股极细的新鲜血液流覆下去。
他日渐混沌的脑海一震,下意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人低垂的头抬了起来,才发现那血是从他嘴角流出来的——南尘在咬舌。
紧绷的弦突然断开,肖华猛然意识到南尘似乎还有意识,并且他在绝境之中倔强地挣扎、反抗。愈是陷入泥沼,愈是不肯放弃。
肖华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再不能坐在床头颓废度日了。
他找来一根新的、较为柔软的布条,从南尘嘴边绕到脑后,确保对方不会将自己的舌头咬断。然后将浸满鲜血的床铺重新整理,那绳子重新系好,衣裳也换一身干净的,背后特意剪出两个口子。
是的,南尘此时已然长出了完整而丰满羽翅,宽大蓬松,两翼合围可将三五人一并圈住。
既然不能阻止,干脆让他少受伤害好了。他几乎是开始抱着期待奇迹的心态,若是南尘在最后一刻能战胜体内妖力,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南尘失败了,神智完全丧失,自己便拼上全力,在最后一刻与他同归于尽,一命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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