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经担心,见少年的脸越来越红,简直要冒烟,他才懂了。
这时小厨房正好将姜汤送过来了,巴尔特便顺势收回手去端姜汤。一盏热烫的姜汤凑到空琼嘴边,“将它喝了,去去寒气。”
“我自己……唔……”
汤直接凑到唇边,空琼避不开,只好就着他的手一口口将整盏烫烫的姜汤喝光了,抬起头都嘶嘶地吸气,鲜红的小舌探出嘴边。
巴尔特将空碗放回托盘上,指挥着宫人将烧得旺盛的火盆放两个在床边,再有两个放在寝殿中央。
上用银丝炭本就是京都才有,西域所得不过百十篓,全都供给王室成员了,王子这里得了十二篓,其中极品银丝炭不过三篓。巴尔特身体强健,意志坚定,又有内力御寒,一向不喜将室内弄得过于温暖,又克制节俭,因此这极品银丝炭还一动没动过,现下这四盆炭火一摆出来,直接用去了小半篓。
空琼只觉得身旁乍然多了两片暖暖的火光,却一点不熏人,没有一丝黑烟冒出来,周围暖烘烘的。他舒服地叹了口气,身上的狐裘从肩膀上滑落下来。
脸颊被捏了捏,“脱衣服吧。”
“嗯……啊?!”
“发什么呆呢?快将湿衣裳脱下来,不然还想一直穿着吗。”巴尔特哭笑不得,这小东西跟只兔子一样,稍有动静就吓得一抖一抖的。
“哦……”空琼慢吞吞地将外衣蹭了下来。
巴尔特手贴上他后背一模,“里面也湿了,再脱。”
于是中间的夹袄也被脱了下来,只剩最后一层棉白的中衣了。
“小家伙,你到底在那里呆了多久?都成落汤鸡了。”空琼湿湿的头顶也被揉搓,那层贴身的中衣透出肉色,他眨了眨眼睛,笑得傻兮兮的,“一直在看你,忘记了,嘿嘿。”
脸颊还留着一抹薄红,笑得傻傻的少年被扒了身上最后一层衣服,春光乍泄了一瞬间,又飞快地被裹上了厚实的棉被。
空琼将棉被扒拉扒拉,缩在里面,剩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巴尔特。后者自己动手将湿衣服收拾了一下,交给下人去烤干。
“好了,现在来说说你的身份?”他坐在床边,任对方偷偷将两只小脚丫伸出来烤火。
“呃,我……”空琼乌黑的睫羽垂了下去,“我就是红梅园的一个下人啊。”
“哦。”巴尔特笑得意味深长,“原来如此。你是做什么的下人?”
“做什么?这个……”少年想了想,“在红梅园里扫地的!”
“红梅园里可不需要扫地的,那里的红梅十年不开花不落叶,有什么可扫的?”
“那,那我是去那里扫雪的!”
“那你身旁怎么没有扫帚?”
“我……我忘了带……”
“去扫雪忘了带扫帚,嗯?”
脸颊被指腹轻轻刮蹭,剥壳鸡蛋般弹润的手感让巴尔特感慨不已,这样娇嫩的皮肤,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宫中粗使的侍人所有?
“小东西,说实话。”
空琼扁了扁嘴,“好吧,我是第一次去红梅园的。阿爹去见王后了,我便一个人溜了出来。”
今日被宣召进宫的人,巴尔特略想了想便道,“你是德依家的孩子?”
空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罢了又咬唇紧张地看着他。
但巴尔特并没说什么,反而安慰地拍拍他的脑袋,“近晌午了,饿了吗?”
刚才不觉得,他这一问,空琼才想起来自己连早饭都未用,又在梅园的雪里呆了两个时辰,现下身上暖了,肚子也饿了。咕咕的叫声从被子底下传出来,空琼羞得把头钻进了被子里。
“又做什么呢,快出来,没得闷坏了。”巴尔特微微发笑,命人传膳上来。
接着,巴尔特又说了什么,声音却渐渐飘远了,眼前的画面模糊起来,他们的脸都融进了白色的雾气中。
南尘对于身后的某人一到关键时刻就遮住自己眼睛的行为十分无语,“所以说,我们现在看见的是他们的回忆,初次见面的场景?”
“应该是吧。第一次见面就摸上了,啧啧。”
“……”
你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眼前弥散的白雾复又凝聚成,画面由王子寝殿转到了另一个地方,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坪呈现在他们眼前。
空琼尚带稚气的精致五官已经张开了些,巴尔特也不再叫他小东西了,身体开始抽条的少年长得很快,身上的衣裳换了一身又一身。
这样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不可能在西域,看样子巴尔特是将人带出去了。
天光浅淡,日头极好,一整块碧蓝的天幕如玉通透,只有几絮糖丝般的云彩嵌在上面。茵绿草坪是一大片的,边缘隐隐可以望见紫色的薰衣草。
微风吹拂,回忆远比任何幻境都要逼真,连南尘都觉得那阵裹着青草芬芳的清气拂过脸上细小的绒毛。
身姿修长的巴尔特双腿交叠,平躺在草坪上,脑后枕着空琼的大腿,双眸微阖,呼吸平稳而均匀。
空琼用手指梳理着他的黑发,调皮地将他的发带解下来,偷偷重新打了个结。
一片枯叶飘落在巴尔特的肩头,空琼伸手去摘,一碰却发现那并非叶子,而是一只枯叶蝶,一惊之下又扇着翅膀高高低低地飞走了。
手掌被握住,躺在腿上的人睁开眼睛,“小坏蛋,又干了什么坏事?”
空琼见他坐了起来,忍笑到肩膀不停抖动。巴尔特一模头顶,发现对方在自己脑袋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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