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我怀孕了!是力锟的孩子!我们要结婚了!——呜呜呜呜呜呜!……”施鸳影伏在程芦雪怀里道。
施鸳影其实并没有必要撒谎。
程芦雪看着她,回忆起那个被划破脸庞的平凡黄昏。
程芦雪决定,把命还给她,成全她的孩子,她的家庭,她的力锟。
而华奥,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是让他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五月十六日,华奥死亡第一天。
这天晚上,程芦雪调低了酒窖房间的温度。仅此一间。
室温在手动控制下,以两度两度的速率,很快降温至零下十度。
死人是很重的。所有细胞活力消失之后,重力成为完全的力,将整个躯体向下拖沉。
她们两个女人,处于手软腿麻、心悸肉跳的状态,既没有触摸尸体的勇气,又没有移动尸体的力量。
惊魂未定的她们将尸体留在原处,保藏在恒温密封的地下酒窖内,匆匆沿甬道拾级而上,去到山庄二楼客房,冲洗,更衣。
凌晨二点十分左右,程芦雪驱车外出。
当时仍有晚归的客人看见程芦雪驾车离去。
山庄中的吩咐是,程太太先回家了,因为小狗没人照顾。施小姐和华先生今晚留在客房休息,两人已经各自睡下,施在二楼,华先生在三楼,不要打扰。
审讯室。
山庄厨师。
“你是厨师长,没有发现酒窖异常?”警员问。
厨师长:“太太说酒窖漏了。太晚,不要辛苦别人。我们太太人可好了,从来都是为别人着想。”
“后来呢?”警员又问。
厨师长说:“我怕湿气太大,长霉,就问太太,温度调低了没有?太太说,已经调好了。警官,我们山庄都是上等酒,精贵得很呐,我在厨房后场忙完,想想不太放心,因为以前从没出现过木桶漏酒的事故。我下到地窖,一摸,门非常凉。没有必要用这么低的温度,红酒会变质的!我想进去看看,但密码锁怎么都按不开。这种新式玩意儿就是麻烦,按三遍按错了也能自己锁死。有备用钥匙啊,但那天钥匙不见了!我着急的不得了,赶快打电话给老板娘。我说太太,麻烦了,看来里面的几大桶酒全要留不住!太太说,钥匙在她那里,之前用了一下,忘记放回原位了。”
“我很心疼,这些酒别看是大桶装,非常名贵的!但老板娘说,可能是温控系统出了问题,酒架上几瓶最好的,她拿回家了。我这才放下心来,既然老板娘都说不要紧,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损失既然这么大,当晚为什么没有直接去问华奥?”警员道。
“警官,我不愿意乱说太太家的私事。”老厨师顿了顿:“反正太太是太太,华先生是华先生,这山庄里都愿意听太太的。也不是太太要怎么样,就是华先生这个人吧,对我们……嗨,说不上来,总像隔着一层。当然,他也不常到山庄来,有时候陪着太太过来谈?*意,见见客人……我们和他见面不多。警官,您恐怕不知道,酒庄上下,还有他们公司,其实全是太太在打理,要不然,早完了,哪能有今天?……;
“程芦雪还说了什么?”警员看看这个矮胖的男人,他的抱怨同大多数被采访者如出一辙。程芦雪在山庄,而至生意上倾注的心血,真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厨师长眨眨敦厚的小眼:“太太让我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嗯。那么这间酒窖后来怎么处理的,你在不在场?”警员追问。
“后来华先生被绑架了,谁还顾得上修酒窖的事情!再说,我们山庄也不是就这一间地窖储酒。我记得好几天以后才开得门,应该有九到十天的样子,地窖里面冰天雪地,满地冻碴,愣没将我给摔死!酒桶里的酒全结成大冰旮瘩,化了一天一夜,全部扔掉!……”
“瓶装酒呢?”警员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厨师长保持着非常心痛的神色,勉强道:“那间酒窖主要是桶藏,没有几支瓶装酒。反正我进去的时候没看见,确实是被太太拿回家了。哎?你们问这**什么?我们太太可是好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还用问吗?”
……
五月十七日,华奥死亡第二天。
多人证词表明,这天清晨,华奥独自驾车,出了山庄。
下午晚些时候,程芦雪查看家中邮箱,收到勒索信函。一小时后,报警。
华奥怎么又活过来了?
当然不是。
早上开车出门的,是施鸳影。
施鸳影在五月十六日之前,长发飘飘。
五月十六日当晚,她在山庄客房内剪成一头男式短发,此后,再未蓄发。
审讯室。
山庄侍应。
“你亲眼看见华奥开车出去的?”警员再次突审。
侍应生:“是的,我之前说过,我亲眼看见的。”
“大概什么时候?几点几分?”警员努力再次确定时刻。
这座山庄,富商名流出入,只有前后门和主廊有监视器。因为当时定性为单纯的绑架事件,录影录像无法轻易调取,但当日的多人口供,错误地证实华奥还活着。
至于酒庄内部,如果一间私人酒庄遍布监控,谁还来呢?会显得别有用心吧。
“一大早,七点钟,额……七点十五?”侍应生迷糊着用力翻着眼白想,这个小年轻最后道:“哦,七点十五分,我早班刚上了没多久的时候。”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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