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净:“行了,别傻乐了,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你给我老实躺着。”
他把两个枕头叠在一起,又抖开被子示意许良自己躺好,许良却坐着不动。
常净没办法,只好简单粗暴,一把将许良按在床上。
许良皮肤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常净收手时居然有些打滑,掌心擦过肩膀按在床上,撑在许良脸侧。
几乎同一时间,许良抬手勾住常净的脖子往下一拉,常净只觉得眼前一晃,下一秒就趴在了许良身上。
汗水蹭在皮肤上黏答答的,常净想要起身,但显然低估了许良了力气,摸索了一会儿才找了个支点撑起身体,把许良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别闹,臭汗蹭我一身。”他说着要起身下床,却听到许良一阵猛咳。
咳嗽之余,许良的爪子又绕到了常净身上。
“没事儿吧?哎你别乱动!老实躺着!”常净给许良顺了顺背,“我去给你倒水。”
话音未落,许良却又把他抱了个满怀。
常净的颈窝被许良的呼吸弄得一片湿热,有种被家里金毛扑倒的错觉,只是一个分神的功夫,他就仰面倒下,被金毛许良按在了床上。
许良双手压在常净肩上,整个人骑着他的腰胯,低头注视着他,目光灼灼发亮,像只准备猎食的大型猫科动物。
此时的许良和平时温顺的样子完全不同,常净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违和,但来不及多想,身上的大猫就俯下身来,手脚并用地把他缠住,像夏天疯长的藤蔓绕一样,把他圈了个结结实实。
穿西装躺在床上本来就不舒服,被一米九的许良压在身上就更是难受,常净推了许良一把,“起开,别闹。”
许良却抱得更紧,甚至用鼻尖在他颈窝蹭弄。
常净:“……”
他有些不爽,但许良是个病号,跟病号不能较真儿。
常净本来只想稍微纵容一下病号儿,没想到许良变本加厉,不但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乱摸乱挠,最后还真像金毛一样在他脖子上舔了一口。
“说了别闹!”常净一脚踹开许良。
许良大咧咧坐在床上,看着常净的脖子,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常净视线在许良嘴上绕了一圈,气得又踹了一脚,“让你量体温,温度计呢!”
许良耸肩,一脸无辜地在床上摸索一圈,把温度计叼回嘴里。
“你给我老实待着。”常净说着下床,钻进厨房里翻了一圈,给许良热了碗排骨汤过来。
他把汤碗放在床头,见许良乖乖地裹着被子睡着,也不叫他,只把温度计抽了出来。
42度!
常净掀开被子,“起来,去医院了!”
许良却好像听不到他的声音,紧闭着双眼,呼吸粗重,虚汗几乎浸透了半张床单。
……
凌晨两点,路边的广告牌默默闪着彩光,照亮了墙角下的一群妖精。
他们提心吊胆地扮演着痴汉角色,保持五米距离跟着常净。
准确来说不是常净,而是他背上的许良。
许良从管理处离开时仍在昏睡,这让小十三十分担心,但他被扣着不能外出,只好拿出压箱底儿的松仁儿榛子山核桃,贿赂了一帮小妖精帮他打探消息。
商业街不能过车,常净背着许良抄近路,进了一条两人宽的窄巷。
墙边的水管有些漏水,地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洼。
常净大步跨过水洼,身后的小妖精们却短手短脚跨不过去,又不愿意像普通小动物那样弄得一身脏水,于是纷纷撸起腿上的绒毛,“嗒嗒嗒”地踮脚过河。
细碎的脚步声让人心烦,常净勉强忍了两分钟,终于还是忍不住停下了步子,转过身去。
打头的天竺鼠猛地刹住脚步,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他抖着胡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跟在他身后的妖精们躲闪不及,当即来了个连环撞车,麝鼠松鼠蜜袋鼯以及一众蟑螂臭虫贴到了一起,就像摇摇欲坠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勉强保持着平衡。
站在最前的天竺鼠却吱哇一声惨叫,被撞得滚到了常净脚下,他扭着胖胖的肚皮想要起身,却不小心钩到了常净的裤子,沾满泥水的小爪子在常净裤脚上印了个梅花。
天竺鼠知道自己闯了祸,哆嗦着抬头想要解释求饶,却很不巧地对上了常净的视线,当即浑身一僵向后躺倒,亮出肚皮开始挺尸。
常净眼皮低垂,视线轻飘飘地从地上一扫而过,一众妖精集体打了个冷颤。
常净出身净道世家,身上的灵气在正常状态下已经足够小妖精们退避三尺,何况这会儿他心情不爽,即使一言不发,身上的气息也能让小妖精们读出“妈的找死”几个大字。
天竺鼠躺了几秒,心中想着小十三私藏的东北大榛子,抱着最后的希望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儿,黑豆似的小眼却被晃得直冒金星。
常净不知什么时候取出了符文——白底银字的一张净符,碰到了死不了妖,但上吐下泻一个礼拜也是跑不了的。
此刻符文悬浮在常净身边,散发着白光,常净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拿食指在符文上轻轻一弹。
“啪——”
地面上瞬间炸开了锅,几十只小爪子同时开始狂奔。
“救命啊啊啊——”
“杀妖啦!”
“吱吱——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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