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般寡淡,不能留香在唇,不能存些许甘甜?
陆羡之才遭了大难,如今前途未明,叶深浅又为了陆家之事被迫与他们分开,难道郭暖律又要开始一意孤行,把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了么?
白少央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我怎么忘了,这人从来就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的。
郭暖律目光一冷道:“你若是觉得我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白少央眼前一亮道:“那我就错了?“
郭暖律几乎是充满恶意地笑了笑道:“那你就对了。”
他似乎很喜欢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气一气白少央。
白少央也如了他心愿,气得白眼一翻,长叹一发道:“我实在想不通。”
郭暖律眉也不抬道:“你可以慢慢想。”
说完他就沉默了下来,不动也不喝。
白少央若是能想上一天一夜,他似乎也能在这地方等上一天一夜似的。
白少央当然不可能真的想上一天一夜。
他只想了一小会儿,就等不及地与郭暖律摊牌道:“你为何与你的师父进行生死决斗?你并非那种一出剑就得见血的剑客,你也从不与人口头论剑,更不追求什么虚无缥缈的剑道。”
只会口头论剑的人是迂,只追求虚无剑道的人是腐,迂腐二字是从来与郭暖律搭不上关系的。
郭暖律淡淡道:“我的确不追求虚无缥缈的剑道,因为我的剑道就叫曲水,她能摸得着,不算虚。”
白少央等了半天仍等不到下一句,忍不住开口问道:“还有呢?你的剑道还有什么?”
郭暖律道:“没了,就这些。”
这人仿佛十分擅长用断句噎死人,让白少央又一次尝到了头大无比的滋味。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究竟为何是生死决斗?就不能是点到为止?”
他想不通郭暖律为何会如此执着于与吴醒真的决斗,因为对方在过去的无数次切磋当中,都很好地贯彻了“点到为止”这四个字,他的出手未必就意味着要杀人见血。
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一定有什么逼得他没有退路。
他今日若不把这原因找出来,只怕晚上睡觉都不能踏实。
郭暖律忽然笑了笑道:“你真想知道?”
白少央道:“废话,我不想知道又何必问你?”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也会嫌郭暖律说了一句废话,因为通常都是对方来嫌他白少央,从来没有他去嫌郭暖律的道理。
郭暖律不急不缓道:“那就等一个人来了再说。”
他仿佛已经等这个人等了一段时间。
白少央皱了皱眉道:“这人是谁?”
莫非是吴醒真本人?还是一直负责照顾他起居的姜秀桃?
郭暖律笑道:“这个人你见过,我不久前也才刚见过,他姓杨,叫杨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大概会出现好几个之前副本的角色
谢谢司空潋、缨缨缨、来哀的地雷,还有三不过的两颗地雷么么么哒
第248章 醒真
杨决的到来是白少央所始料未及的。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 还是他对郭暖律的态度。
这人只带着一个随从, 走在街上既不声张,也不摆架势, 不曾穿一片金玉王侯衣,不曾迈一点豪气将军步, 寻寻常常如一个过路的富家子弟,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 不经意间闯进了这酒家,然后迎来一片粉粉红红的惊喜。
他看见郭暖律时的神情变化就更加有意思,且十分耐人寻味。
他打开门, 瞥见郭暖律的一抹背影时, 身上一个震颤, 就像是在沙漠里走得久了的旅人看见了一抹海市蜃楼, 面上竟是水火交融,看着既懊恼又兴奋, 既心中无奈又心存侥幸。
因为虽说是一场徒劳, 终究还是多了些生存下去的希望。毕竟幻象已在面前,绿洲山水难道还会远么?也许再加把劲,努把力,这口甘甜如蜜的水就能喝到嘴里了。
可等杨决走到了郭暖律的身边,把他那凌凌厉厉的目光收在眼底时,就像是从一场绿意浓浓的梦里走了出来,那面上就一变而二变了。
他微微扬起的眉梢跨了下去,两颊松了一松, 嘴唇里含着的东西不见了,肩膀像遇到山洪的大坝似的凭空塌了一截,那股淡然、从容、甚至称得上是冷漠的烟尘,再一次凌空而起,把他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
等他再次看向郭暖律的时候,似乎已经调整了作态,开了口,像是第一次见这人似的说道:“郭兄。”
说得平平淡淡,说得不失敬重,也不失疏远,竟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他这一声“郭兄”已叫白少央眉头乱抖,没想到一旁的郭暖律竟直接点头道:“杨兄。”
话音一落,白少央差点从酒桌上滑下去。
等他起来的时候,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对着郭暖律道:“你和杨侯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郭暖律道:“你可还记得去襄州之前,我去外面办了一件事?”
白少央道:“我记得,你留下一封书信就不告而别,整整三个月后才回来。”
那时陆羡之和他都是心急火燎,以为郭暖律被困在了某处,白少央都已寻思着纠集一伙江湖好汉去寻人了,结果这人自己倒慢慢悠悠地骑着小红马回来了。
郭暖律指了指杨决道:“那三个月,我都和这个人在一块儿。”
说话时平平静静,面如铁石,但迸出口的每个字都仿佛带着石破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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