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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耐烦的时候却不是出剑抹脖子,而是把剑一收,等着“鬼想哥”亮出几根梅花针,几枚如意珠,或是几支袖箭。
然而这些被郭暖律看穿了的东西,他却统统都没有用。
“鬼想哥”一甩马鞭,鞭子瞬间收紧成刺,刺的不是旁人,正是离他最近的郭暖律!
这鞭子刺过来的时候,恍如划破长空的一道闪电,又似敢追月逐日的一道流星。
看见这么快、这么猛、这么要命的一鞭子,白少央和叶深浅却不约而同地笑了一笑。
笑得像看见了猎物从藏身处现身的两个猎人。
郭暖律也在瞬间出了两剑。
第一剑就打掉了迅疾无比的鞭刺,第二剑就刺向了“鬼想哥”的胸口。
可这第二剑却没能刺下去,只停在了半空。
而白少央和叶深浅的笑容也跟着一块儿停在了脸上。
像是有一道雷电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滚过,以至于他们连扭动面肌的力气都在一瞬间没了。
他们骇然得无语,他们僵直得不动,是因为有一只手从“鬼想哥”的肋下钻了出来。
手骨微凸,十指修长,指缝中带黑血,手背上带新伤,像一只在血里泡过的手。
正是这样一只瘦削可怖的血手,夹住了郭暖律那把本该势不可挡的无名短剑。
而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郭暖律,也被这么一只手瞧得愣住了。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比任何人都更快认出这是谁的手。
这是陆羡之的手。
是他们心心念念了多日,不眠不休找了多日的陆羡之的手。
“小陆?”
另外两人皆似是聋了哑了,于是郭暖律皱了皱眉,率先问出了这两个字。
这次他用的是自己原来的声音,而不是易容改装后刻意压制过的嗓音,心中想来有些不定,说出来却是十万分的肯定。
话音一落,夹着剑锋的手微微一抖。
抖得像在风中左摇右颤的莲花瓣,小小失态之后复又矜持冷静起来。
然后剑锋被缓缓松开,血手拍了拍“鬼想哥”的肩,稳住了他狂跳的心脏,然后这只手慢慢地撤了回去,一路撤进了车帘之后,像石头沉入了大海,重新归复那死一样的寂静。
“鬼想哥”本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此刻的处境,可此刻因为这无端端的寂静,又有些不太明白了。
他回头看了看车帘,如同叶白郭三人一般,几乎是探着脑袋,屏住呼吸地等着那只手再出来。
可是那只手始终没有再掀开车帘,因为手的主人是从马车后边出来的。
他从马车的后面跳了下来,慢慢地走到叶深浅、白少央和郭暖律的面前。
还未走完就先是一个踉跄,早已等不及的三人立刻飞到他的身边,两人负责扶住他,一人负责切他的脉。
白少央只关切道:“你究竟怎样?伤得重不重?”
他素来是能言善辩的,可一看陆羡之身上的血舌头便打了结,来来去去就会问这么一句。
叶深浅恨恨道:“你这些日子究竟去哪儿了?叫我们好找!”
他语气含恨,声音带怨,眼眶里却太热了点。
陆羡之笑道:“没事,没事,我见着你们就都好了。”
他几乎欢喜得快要疯了,笑声也止不住地从嘴里溢出来。
这些日子以来的苦痛与折磨,战场内外的背叛和算计,在三个朋友面前都似乎化为了泡影。
他仿佛已经忘了身上的伤口,忘了自己手上沾了什么人的血,不记得自己已经身处无边黑暗,也不会去想即将到来的癫狂和绝望。
然而在这样欢天喜地,忘乎所以的一刻,郭暖律却忽然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陆羡之心内一震,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就一直低垂着眼,像是怕了这灼人的阳光,怕了朋友们过分的热情似的。
自然了,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两个,而是因为他怕被人瞧出双目无神,所以干脆一直低低垂着眼。
郭暖律这么一问,陆羡之立刻笑了,笑得有些勉强,仿佛是因为还不习惯于对朋友撒谎与隐瞒。
“我眼里进了东西,睁着不太舒服。”
这借口本是寻常,可白少央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便也打量着问道:“若真进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是要得眼疾的,不如用溪水清洗,或是让我们给吹出来。”
陆羡之道:“这玩意儿不碍事,马车里还有伤者,咱们先下山才好。”
他话音一落,众人仿佛才想起来车子里还躺着一个人需要他们去看。
白少央二话不说就钻进了车厢,顺便给“鬼想哥”问了问好,道了个歉,叶深浅却仿佛因为郭暖律的那句话而留了心,一双脚似被黏在原地动弹不得,目光更是集中在了陆羡之的那双眼睛上。
看着看着,他忽然开了口,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奇怪就奇怪在这要求十分简单,就连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都能做到。
“小陆,你看看我。”
陆羡之向某个方向抬起头道:“怎么了?”
叶深浅却道:“你看的不是我,而是小郭。”
他说得语调寻常,面色却已经开始有些难看了。
陆羡之面色一白,转了个头,对着另外一人的方向道:“老叶,你有何事要与我说?”
可他“看着”的那个人却说道:“陆公子,你说的‘老叶’在你身后。”
说这话的人居然是“鬼想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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