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像是在林中迷路三天的人忽然瞧见一张引路的地图,又像是在沙漠中饥渴了三天的人忽然得到一捧清泉。
仿佛是鬼使神差,也仿佛是命运使然,盛花花忽然伸出了手,握住了剑。
他这一握,身上气势就为之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三文鱼的五颗地雷啦,么么哒么么哒
开了新文的文案,题目是反夺舍联盟[反穿书],有兴趣的可以去预收一下啦
第103章 一语惊人一掌要上天
盛花花握住剑柄的时候, 右眉忽地挑了一挑。
他的眉毛本来有些秀气, 此刻却看着十分清冷。
这一挑之后, 剑光印在他脸上, 印得他的双眸也随之一凛。
风打在他的鬓间,却吹不起一根发丝, 带不起一点袖角,无论是好和坏的时光, 都仿佛在这个人的身上凝滞不动、消磨不前了。
他忽地站了起来,投下的影子如火舌上窜一般,忽地扩大了数倍。
这个人本就瘦削,所以这影子打在地上也仿佛是一张巨大的披风。
只这么短短一瞬的功夫,盛花花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得冷峻傲慢, 变得十分高大,变得几乎有些不可一世。
他含在眉间的疯癫和嬉笑已沉了下去, 浮上来的是锋锐、萧杀还有冷肃。
这个人好像随时都可以拔剑而起, 似乎下一刻就能一剑刺进敌人的喉咙。
白少央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几乎克制不住跑到他身边的yù_wàng。
一眼看去, 对方那从眉角到两靥, 都透着一股令人狂喜的熟悉感,只这么一握剑一起身,他几乎要觉得当年的老友从无名之地回来了。
可盛花花的眼里却看不见他,也看不见这宴上其他的活人和死人。
他的眼里就只有剑,仿佛这把剑已和他的手长成了一体, 淌着他血生着他的肉,呼吸着他的呼吸。
可就在这个时候,焦则香忽然朝着与卓挺之奋战的罗知夏扑去。
他不敢去动白少央,不愿挟持女人,更不想去动宴上的其他宾客。
他只想先拿下这赤霞庄的主人,先拿他的血去祭奠一众死去的兄弟。
可是他这一扑,盛花花也忽地动了起来。
他这一动就拦到了焦则香的面前。
但焦则香似是早有准备,盛花花的人为站定,他的身子就往右边那么一晃。
他的“七晃步”一晃更比一晃怪,一晃更比一晃不稳,可就是这个随时看上去都要跌倒的步法,使得他逃过了许多次生死大劫。
但他这步法怪异,盛花花的剑却更怪。
怪就怪在他的剑永远能跟着焦则香的喉咙。
焦则香往右边一晃,向上一踱,再向左一转,剑就好像早早地等在那儿似的,守在了他的喉咙旁边。
焦则香便往后急退,再一个转步一个滑步,剑却依旧阴魂不散地守在那儿,停在他的喉咙旁边。
每次他变步移步之时,盛花花的剑都能跟上来。
但他明明能跟上来,却偏偏好死不活地停在喉咙边上,愣是不肯刺下去。
他简直像是十分享受这追逐的过程,享受到都不愿结束焦则香的性命。
焦则香抬眼看去,只见盛花花的面上明明是冷若霜雪,硬似铁石,可眼里却仿佛带有笑意。
猫捉老鼠的那种笑意。
焦则香被追得精疲力尽,干脆不动弹了。
他一旦不动,那剑也停了下来,只稳稳地停在他的喉咙间。
这剑虽是稳如泰山地停着,可剑里渗透出的杀意却好似已侵入了他的喉骨,翻起了他的皮肉,绞碎了他的血管,逼得他连吞咽口水都有些困难。
在一旁看着的白少央忍不住笑道:“花花,剑法不错。”
他笑得自在,盛花花却忽然转过头来,奇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面色一沉道:
“老张,你叫我什么?”
“老张”这两个字一落地,白少央就如遭雷轰电掣一般,整个人都木在那儿了。
盛花花再有些疑惑地看他那么一眼,他就从头顶冷到了脚跟。
王越葭察觉这气氛有些不对,立刻对着盛花花道:“这位用剑的小哥,你管那白兄弟叫什么?”
盛花花一脸理所当然道:“我叫他老张啊,他难道不是张朝宗么?”
乍听故友姓名,曾必潮听得怔了一下,眼皮如被针戳一般跳了一跳。
顾云瞰只觉耳朵里轰了一下,眼珠子忽地一下瞪了出来,就差挤出眼眶了。
呆愣了一瞬,他忽然反应过来道:“你管他叫张朝宗?你……你是疯了不成?”
他看着是惊讶,可更多的却是愤怒,愤怒盛花花称一个毛头小子为张朝宗。
盛花花听罢,却是一双眉毛抖动如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看你才疯了,他明明就是张朝宗!我一个字也没叫错!”
他看上去好像清醒得很,可这嘴里吐出来的却分明都是一派疯话。
可疯话落在白少央耳朵里却是一道振聋发聩的天音。
任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他千方百计去掩饰的前世身份,居然会被一个疯疯癫癫的盛花花一语道破。这旁人都没有察觉到的事实,他几天之内就看得清楚明白了。
也许就是因为白少央对他没有设防,反而把最真实的一面暴露给了他。
也或许是因为他已经疯了,所以才能把最本能的感觉给大大方方说出来。
这常人说不了的话,疯子却能说得透透的,而且说得比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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