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一片漆黑的混沌中逐渐意识到阳光照在眼睑上透出的橙红色。他扭动了一下,浑身肌肉都酸软得直抗议,不过比起他好像要炸开般疼痛的脑袋,根本也不算什幺了。
不过让他有点在意的是…自己的左手臂不见了。
昆恩抬起右手摸了摸,发现左手被一条丝质的带子绑在床头,举了一夜已经完全麻木。他在阳光中眯缝着眼睛,恍恍惚惚地解开绳结把毫无知觉的胳膊搬下来,就挤紧眼睛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一股陌生的清洁剂味道忽然钻入鼻孔。
这不是我的床。
也不是槐特的,更不是葛林的。
而且自己什幺都没有穿。
昆恩一骨碌爬起来,瞪大眼睛四处看。但没瞧两眼就又头晕目眩地弯下腰去,缓了半天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一个人坐在宾馆的大床上,床边地上胡乱扔着些皱巴巴的衣物,还有几个撕开的避孕套包装。而床头柜上电话旁——
摆着一个菠萝。
昆恩拎起那个有些扎手的沉重水果,皱着眉头端详了半天,放在了床上。他站起身——
脚下一滑,摔了个屁墩。
“嗷——!”昆恩哀嚎一声,感觉屁股摔成了八瓣儿——正好沿着臀缝和葛林在他屁股上留的标记均匀裂开。
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爬起来发现自己刚才踩上了一个粉色椭球,咬牙切齿地拎起来一看,正是自己这几周都在用的跳蛋,上面还有那个手划的数字“6”。
昆恩哭唧唧地揉着屁股,从地上捡起衣服穿。他的内裤上印着几个脚印,掸了半天才忍着恶心穿上了。白衬衣掉了好几个扣子,裤子也被扯得有点开线。他去浴室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形象,除了脸色苍白,衣衫有些凌乱,好像也还算过得去。
所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幺?
***
昆恩坐在马桶上,凝神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菊花——似乎也没什幺特别的感觉。伸手摸摸周围——有点湿润,残余了些干成冻状的润滑剂。把手指探进去搅了搅——肠壁好像没有什幺损伤,也没有白色黏稠流出来。
昆恩研究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指,起身细细洗干净,皱着眉头琢磨半天还是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人上了。
嘴里有股草莓香精味,黏糊糊的,嗓子里也干得发疼。他接了杯水咕嘟咕嘟漱口。
“…昆恩?”
昆恩一口水全喷在了镜子上。他咳呛着回头,发现浴帘一阵响动,一头奔放地四处翘起的红发从浴缸边缘冒了出来。槐特脸色煞白,浅浅的雀斑都一颗颗凸显出来。
“槐特?!”昆恩看着自己的好友僵硬地挪动四肢从浴缸里缓缓爬出来,活像只俊俏的僵尸,“你怎幺在这儿?!”
“呃…”槐特揉揉额头,突然奔了两步趴在马桶上一阵狂呕,卫生间里顿时酒气冲天。昆恩捏着鼻子凑过去,抚着槐特的背帮他顺气。等槐特完事,昆恩挤眉弄眼了一会儿,自己也趴上去吐了个干净。
两人又各喝了一升自来水,才互相搀扶着回到房间里。他们忽然停住脚步。
身边写字台下的阴影里有什幺东西在动。
地毯的边缘仿佛忽然活过来了一样,波浪般优雅地在地面上爬行,在暗影中微弱地反射着清晨的阳光,闪烁着迷人的淡金色。
忽然,一个成年男人手掌般大小的扁平脑袋抬了起来,吐着信子注视着少年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个少年蹿上了床,连滚带爬退到离书桌最远的墙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手机,手机!”槐特最先反应过来,四下寻找了一番,哭着发现自己的手机就在写字台上。
“我的手机呢?”昆恩跪在床上扫视地面,最后在床头柜下发现了,在一对圆溜溜红眼睛的注视下,胆战心惊地伸长手臂捞了起来。
“葛林!”他拨通电话就开始嚎,“葛…”
昆恩突然噎住了。
“昆恩?怎幺回事?你怎幺了?”葛林急匆匆地追问,“说话呀!”
“嗨,葛林…没事…”昆恩的声音忽然变得特别细小——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可能和什幺人做了些什幺,而葛林要是知道了又会怎幺想——“那个…我,我就是…咳,做了个噩梦…”
“哈?”
“…我…吓醒了,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昆恩肉麻得把自己都恶心到了,悄悄吐吐舌头。
“…宝贝儿,别怕,有我呢。”葛林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听得昆恩心都酥了。腻歪了一阵,昆恩在槐特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切断电话,迅速拨通另一个号码。槐特还在愣神,没来得及阻止——
“会长!”昆恩继续中气十足地吼——他的恐惧被硬生生地憋了一阵,现在气势汹汹卷土重来,“蛇!有条蛇!”
“…昆恩?”金一愣,“什幺蛇?你在哪儿?”
“呃…”昆恩看来看去,拉开床头柜发现了宾馆的便签纸,“xxx宾馆。但是!蛇!蛇啊!”
“冷静冷静,什幺蛇?宾馆里怎幺会有蛇?”
“很长,特别长,超粗!金色的!我给你发照片…”昆恩抖着手试图打开相机,结果误点开了相册。
最新一张照片,虽然很模糊,但明显就是自己肩膀上扛着那条巨蟒,两眼迷醉,乐颠颠地伸出舌头碰触蛇信子。
“……”
“咳…昆恩,你好厉害。”槐特干巴巴地说。两人渐渐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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