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赵泽雍坦然相告:“无事。路过容氏布庄,就顺便进去看看你。”
“那为什么不叫我?”
赵泽雍莞尔,岔开话题:“今日本想送你去国子监,可后来想想,还是不了。”
“嗯。”容佑棠欣然赞同:“我自己就可以,倘若您露面,同窗们还不知怎么看——”容佑棠急忙刹住。
“你害怕他人诽谤?”赵泽雍低声问,慢慢走过去。
容佑棠下意识往后退,摇头道:“我不在乎,诽谤也一样的过日子。”你呢?
“很好。”赵泽雍满意颔首,伸手握住对方肩膀,将其按坐下。
容佑棠不由自主开始紧张,但从未想过逃离庆王。
赵泽雍返身,从书架取下一长匣,递给容佑棠:“匕首。”
“我的?”
“之前答应给你的。”
刀剑对男人有强大的诱惑力。容佑棠屏息,打开匣盖,拿起匕首,发现外部并无一丝缀饰,简简单单的鞘,慢慢拔出来,却现雪亮寒光,摸一摸,刀身冰凉刚劲,弹一弹,竟是低沉的嗡嗡声。容佑棠爱不释手,比划几下,脱口而出:“这个我真想要啊!”
赵泽雍挑眉,好笑道:“已经是你的了。”
容佑棠黯然低头:“但我没有对等的物品回赠您,殿下。”
第51章
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可双方背景差距太大,庆王能拿出来赠人的礼物,珍宝无疑,叫平民百姓怎么回礼呢?
容佑棠沉思,有些怔愣出神。
“回赠?”赵泽雍摇头,缓缓道:“倘若你所说的对等是指金银的话,这世间有谁能与皇家抗衡?出身无法选择,本王碰巧投在皇室而已。这匕首你不喜欢吗?”
容佑棠下意识点点头:“喜欢的。”
赵泽雍莞尔:“那就收下。送匕首是因为承诺、也因为合适、更因为你欢喜。并无任何他意。”
他意?殿下居然说“他意”!我何德何能,您还能有什么企图啊?简直了……
容佑棠觉得耳朵有点热,忍不住笑起来,笑一半又迅速收住,收下匕首,正色拱手:“多谢殿下馈赠。”
赵泽雍剑眉入鬓,高大俊朗,正色提醒:“你还欠着几坛梅子酒,别忘了补上。”
容佑棠顿时窘迫异常,嗫嚅半晌,才尴尬解释:“可是没有了。上次摔的是最后两坛,今年果子还没下来,最快也要等到夏末才有得喝,要不——”
“不着急。”赵泽雍温和打断,眼睛一眨不眨:“你慢慢地酿。但得事先说明:若不好喝,是不算数的。”
“啊?”
“熟能生巧,你多尝试几年,不就行了?”赵泽雍好心提点。
“……哦。”好像有哪儿不对?
容佑棠有些不安,其实有件事他未曾细想过、暂时刻意逃避,比如庆王为什么要——
“殿下——”容佑棠的双手突然被拉起。
“很冷吗?”赵泽雍低声问。两人对坐,四目凝望,他握住对方冰凉的手,整个包住,缓缓摩挲。
“还好。”容佑棠轻声回答,耳朵越来越热。他童年缺衣少食,兼在冰湖冰面上躺过一晚,终究损伤根底,气血不畅,冬季便手足冰凉。此时却被庆王温暖干燥的宽大手掌握住……那热度,仿佛能直通心里。
——他们谁也没明说过什么,却有种心照不宣的隐秘默契。
赵泽雍嘱咐:“国子监虽人才济济,但书生多意气用事,且贡生荫生之间,从来有些不合,明争暗斗不断。你自己小心,若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就抬庆王殿下出来压倒他们?”容佑棠极小声接了一句,眼睛明亮灵动。
赵泽雍莞尔:“随你。”
“不。”容佑棠却摇摇头,愧疚道:“您托郭公子家为我这个外人开具荐书,已是破例,我要是在国子监学不好、或者动辄搬出庆王府和定北侯府,那成什么人了?我丢脸只是自己的事,断不能牵连你们的名声。”
赵泽雍耐心解释:“当初就是担心太过招摇,才转托子瑜帮忙,子瑜最为端方严谨,倘若你只是纨绔草包,那么即使本王开口,他也会拒绝的。”
容佑棠心里好受许多,但仍谨慎道:“话虽如此,毕竟托了关系进去的,挨贡生鄙夷白眼也无话可说。”
赵泽雍低笑出声,嗓音浑厚,胸膛微微震动,很容易让人回忆其身体的硬度和热度。
“我在国子监见到周家兄弟了。”容佑棠念念不忘。
“不奇怪,周仁霖品级足够。”
“您觉得……周仁霖如何?”容佑棠心血来潮问,心头发紧。
赵泽雍直言不讳:“很不如何。才干一般、官声二般、治家三般——长相倒是一流,年轻时点了探花,娶了平南侯府的千金。”
呃
容佑棠听着既高兴、又不高兴:高兴于庆王果然慧眼识人,不高兴于自己的生父为什么是那样子的。
“怎么?”赵泽雍皱眉问:“周家人欺负你了?”
不只欺负,他们还害死我娘了,我只是侥幸才逃过一劫。
容佑棠摇摇头,叹息,情绪低落。
赵泽雍没有追问,但心里已又记了周家一笔。他用力,将对方摁在自己肩窝里,顺手摘下其黑色方巾、揉乱其头发。
容佑棠傍晚从国子监直接赶到庆王府,身穿统一的书生青白两色棉袍、头戴方巾,越发显得长身鹤立,容貌昳丽,俊美无俦。
“殿下——”容佑棠被迫贴紧对方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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