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扰百姓,造成财物损失,不肯放行。”
永琰蹙眉,元瑞喝道:“命重要还是财物重要?!战事迫在眉睫,此时还顾及惊扰不惊扰百姓!我看赵渭定是私下与廓尔喀勾结,意图通敌叛国!”说着一抱拳,向永琰请命道,“末将请命,一举杀进城中,歼灭外敌与叛国者!”
永琰并不答话,只看着尹壮图,未几,永琰冷冷道,“若赵渭通敌叛国,城外林中此时已处处布兵,你以为我们何以兵临城下?”
“稍安勿躁,”尹壮图道,“元帅所言不虚,赵渭也许有通敌之心,却尚且不敢做出叛国之实,武定关一日不破,上庸城中何琳将军便可支撑一日,何琳一日不死,赵渭一日不敢降。”
元瑞听此一言,当即脸上发热,为方才鲁莽决策感到无地自容。
永琰道,“大军等得,受困兵将等不得,派一人入城交涉,务必使赵渭放下吊桥。”说闭朝尹壮图扬了扬眉,后者当即会意,佯做斟酌片刻道,“大哥心目中倒是有个谈判人选。”
尹壮图冲着往陈骁身后躲的戚威扬声道,“戚兄弟,该你露两手了——”
戚威认命地翻白眼,“得,爷爷就知道玩儿不过你们这帮老兵油子。”
润之:“我同他一起去罢,我还没见过守城令呢。”
永琰:“你去,琰哥也去。”
元瑞:“主帅亲临,必要守城令出城相迎,此时亲自前去不和规矩。”
尹壮图:“年轻人么,多见识见识……”
元瑞:“那怎么行,此时兵临城下,正是立威之时,再者说,主帅身份……”
一炷香后:
守城令赵渭面上诚惶诚恐,殿内十五皇子永琰、权臣和珅之子丰绅殷德居主位,元瑞脸色不善,暂居次位,尹壮图与戚威立于殿中。
赵渭着人奉茶,老脸堆笑,搓着手道,“劳动皇子挪动贵步,下官实在不胜惶恐,不胜惶恐。”
永琰不答,气派做足,元瑞厉声道:“若是不来,恐赵大人不肯开城门放行,要五万大军驻扎在城外呢。”
“福少将军严重了,”赵渭依旧笑岑岑,拱手抱拳,礼数周至严谨,“下官岂敢,不过小老儿虽身在苦寒边关,官阶不高,却也深感圣恩,为官者慎使,以民安为根本。”一拜到底,“怠慢了,望元帅、将军们,体谅——”
“城中百姓安危是根本,拼杀在前线被围困将士们的性命就不是命了么?!”元瑞忿而起立,“援兵晚到一日,他们活命的机会就少一分,待外夷攻破上庸,不日便会兵临城下,届时城破,百姓更无可活!你算甚的父母官,分明是与外夷沆瀣一气,卖国求荣!”
赵渭面不改色,“福少将军言重了,这可是冤枉下官,我赵家世代驻守边疆,官品虽小却也一门忠良,何时与外夷沆瀣,又是何来割地求荣?说到底,福少将军年轻气盛,又刚刚丧父,不懂取舍之道与为官圆融之理——这么说罢,外夷也是人,也懂个人情世故,若能舍小而保大,又何乐而不为?”
“听赵大人的意思——”尹壮图抱臂倚在太师椅背面,道,“便是舍了何琳将军与其麾下七千将士,即可保武定城中二十万百姓安危?”
赵渭笑出一脸老褶子,“这位仁兄深谙为官之道,小老儿敬佩万分。”
元瑞仓啷一声拔出长剑,斥道,“既如此,分明协定已成,还说未曾通敌!!!”
永琰指尖甩出一枚果核,叮地一声将剑打落,剑刃嗡鸣,元瑞不解其意,怒目而视。
润之打了个手势,示意稍安。
戚威此时开口,文人雅士般悠悠道,“赵大人对为官进退这般有研究,不知可曾听过《松窗梦语》中的一个故事。”
赵渭这才注意到厅中还站着这么一号人,看面相不过师爷之流,不足为惧,便讪讪行礼,“下官洗耳恭听。”
“都台长官王廷相府上曾养一轿夫,平日里甚是注意仪表,喜洁成癖,一日进城遇雨,恰逢轿夫穿了新鞋,开始时极为小心,择地而行,只寻干净路面,后来一步性差踏错,失足跌进泥潭之中,由此便不复顾惜了。王廷相有言,为官居身之道,亦由是耳,倘一失足,将无所不至矣。”戚威语调虽浅,言却凿凿惑人,赵渭面上微微动容,额头褶纹里细汗渗出。
戚威又道,“慎始之难,更甚于善终,祖宗清廉而后世失守者大有人在,身居泥沼,一次踏入泥潭而再不顾惜,愈陷愈深,不惜与虎谋皮,成为猛虎身后的伥鬼,以为舍小保大,却终是为人利用火中取栗,得不偿失而已……”
“这……”赵渭汗如雨下,抬起衣袖颤颤巍巍地擦汗。
“立业容易,守业难,试想待上庸一破,滇藏最后一道屏障失守,廓尔喀敌军举兵过茶马,武定关后三十二郡皆濒临沦陷。”尹壮图坐在桌上,屈起一脚,补充道,“届时人为刀俎,赵大人还指望外夷遵守约定秋毫不犯?——赵大人世代忠良,可别让祖宗基业蒙尘呦。”
赵渭支吾半晌,终于松口,“何琳已受困多日,城池……一破,廓尔喀便可退兵,夷王前日派使节和谈过,保证不损城中百姓分毫。”
“不过一个城池而已,大清国土广袤,多一个城池少一个城池并无差别……”
话到此处,永琰一掌拍在桌上,登时一声裂响,厅中寂静下来。
“一个城池不多,但城中一草一木皆是我大清国土,国土之争,分毫不能相让!”永琰声音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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