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现在的实验进度比我们落后一截,而且你应该记得,那些当年留在嘉世的资料,你都不能再用了,兴欣实验室以前又没有这些基础……白手起家?说得简单,你做得到吗?”
叶修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惦记着说好今天早上搬到他家的周泽楷,不想和陶轩继续纠缠下去,于是敷衍地笑了笑:“你说得对,但我会尽力的。”
“唉!你这又是何苦……”陶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情况,张院士都七十出头了,而且身体不好是吧?恕我说一句不吉利的,万一你们课题还没做完,老人家就不在了,你觉得你们的项目会怎么样?”
叶修的眼神顿时冷了下去。
陶轩见叶修的表情终于变了,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继续说下去:“如果张院士不在了,你的二老板又远在英国,怕是没办法担得下这么大的项目吧?到时十有八九不是把项目拆了,就是给你们天降一个领导……如果没有了你和张老那层师生关系,你以为你这个兴欣实验室负责人的位置,还坐得住吗?”
“你说的是挺有道理,但那又如何?”叶修抱起手臂,冷声反问道。
“叶修,你可以回嘉世来的。”
陶轩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今年可能来不及,但明年开年我就可以申请把你调回来,实验室里的事还是由你负责,是不是回大学任教也可以随你高兴……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不必守着兴欣这么个随时可能崩掉的烂摊子累死累活。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当初本来就不必闹得那么僵……”
“不必了,我觉得在兴欣就挺好的。”
叶修摆了摆手,打断陶轩的话:“我有一个对我很好的老板,有一群配合默契的研究员,有几个挺有天赋的学生……”而且还有一个特别惦记的后辈,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加上课题也做得挺开心的,这样就足够了。”
说完,叶修站起来身,拿过桌上的餐单:“我还有事,这就先回了,只有一杯咖啡,算我招待不周。”
“等等!”陶轩对着叶修的背影大声叫道,“你想清楚了?拒绝了我,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叶修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里的餐单,走到收银台前,付过拿铁和冰水的钱,连再见也没说一句,在陶轩直愣愣的瞪视中,走出了咖啡店。
周泽楷惦记着要搬进前辈的小窝里,问旧房东借了个小板车,八点刚过就咕噜咕噜地拖着他的两袋衣服几箱书来到职工宿舍楼,然后用叶修给他新配的钥匙进了屋。
房间里的布置,跟周泽楷几个月以前来的时候没有多大变化。
叶修的生活习惯不差,即使只有他一个人住,房间也不像普通宅男那般凌乱——虽然这跟他这段时间忙得几乎不着家、起码一半时间吃喝住都在实验室有关。叶修的东西不多,几乎都是些生活必需品,也都规规矩矩地放在了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当然,比如衣服虽然在衣箱里,但是懒得叠起来,只是层层叠叠地堆在里面这样的事,周泽楷就十分理智地选择性忽略了。
房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期刊、影印纸和活页笔记。这些纸制品从电脑桌一路铺到床上,一眼看上去,简直无所不在。
周泽楷抿唇笑了笑,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拖到角落里,又从箱子里翻出拖鞋换上,然后动手收拾房间。
叶修的房间有一股淡淡的牛奶巧克力的味道。
这种味儿很浅,就像人们走进蛋糕店时闻到的甜香。周泽楷觉得,叶修在屋子里面呆得久了,早就已经察觉不到他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了。
可是的嗅觉一向灵敏,对细微的荷尔蒙分子微粒的味道尤其敏感,青年蹲在叶修床边,一边帮叶修把枕边的期刊一本本收拾起来,一边悄悄地吸了吸鼻子。
牛奶巧克力味最浓郁的地方就是叶修的床。被褥用得久了,已经被信息素的气味浸透了,周泽楷将团在床尾的被子轻轻一抖,就闻到属于前辈的甜丝丝的味道,像融化的巧克力糖浆一样,直沁心脾。
周泽楷轻轻呻吟一声,把手里的书丢到旁边,往床上一扑,大字型摊在叶修的褥子上,一头栽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那股软腻的甜香贪婪地、放肆地抽进肺泡里。
年轻健康的ròu_tǐ很快被信息素的气息引诱,周泽楷觉得身体本能地开始发热,动脉搏动,血流随着心脏的节律一下一下冲击着鼓膜,下体也很快把裤裆撑出一顶小帐篷来。
然而青年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一下一下地呼吸着他最爱的前辈的甜味,强迫自己早一些、再早一些习惯这种强烈到白磷一般易燃的诱惑。
等到周泽楷觉得自己已经平静了下来了,才蔫蔫地爬起来,扯平被他睡出个人形轮廓的床单,又拍了拍枕头,将证据毁灭得一干二净,然后继续给叶修收拾房间。
因为被突然来访的陶轩绊了一段时间,叶修匆匆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四十分了。
他打开门,一眼就发现房间里到处散落的书本杂志已经全部回归了它们应该呆的地方,衣箱旁边多了两个箱子,茶几上多了一只印着小兔子图案的肚子圆溜溜的马克杯,而窗台上还摆了个巴掌大的小花盆,里面养了株长得有些歪的桃美人。
“前辈?”听到外面的声音,周泽楷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来,亮晶晶的眼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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