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唯道:“东里夜,我回来是想有些事说清楚。”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清楚?你从我身边逃走了,一离开就是十多年。我每个月要忍受一次生不如死,为了等到你。你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已经白了。”东里夜边说边笑,笑得凄厉,声音越来越大。
“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已经变了。我曾经真的相信,你是为了我。你一次又一次这么对我说,我却一次又一次怀疑?我并不想和你争吵,东里夜,你想一想,真是为我?不是东里家百年的宿仇,不是皇图霸业千秋功名?”
“你以为我变了,不,我没有变,我还一直是我,我不肯变,就像我不肯死一样。你为什么不肯相信,难道你不值得?”
“值得,不值得。这些原都是哄人的。我又何德何能?这么多年,有很多次我独坐佛前,我以为很多事我都忘了,《金刚经》《心经》《华严经》,每读一部,我以为我的罪恶就少了一分,可是多少次我又从梦中惊醒。”
“罪恶?在我身边就是罪恶?”
“东里夜,我有时候很难想得出,你是怎么面对御天那孩子,你怎么面对东里夙?”
“你就因此离开我,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惩罚我?你怎么敢?”
东里夜狂暴的将彦唯压到冰寒的祭坛,直咬了上去。
两人俱是一震。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年华究竟过了多久。东里夜一触上略带寒意的唇,就一发不可收拾。和记忆中一样的湿润和寒意让东里夜心都在发抖。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游弋。彦唯任由他亲吻,不推开,也不迎合。
那晚,东里夜内力失控又到了东里夜必须会阵中续命的时候。彦唯只得带他回到东里家。新家主匆忙的离开本家,彦唯直接将人带进了寒冢,并未惊动任何人。而且,这里平日是禁地,也无人敢闯入。
东里夜睡了多久,彦唯就等了多久。他看见祭坛上的人紧锁的眉头,痛苦的神情。一直以来,是自己错了。他以为离开了,一切都会不同。
他几次意动,都伸手想直取东里夜的命门。不忍心看他死,然而这种永无止境的痛苦,难道不比死更痛苦。他将手放到东里夜的脖子上,终究又放了下来。
佛说,普度众生。可这众生,原来并不愿意被度。
只等东里夜吻罢。彦唯轻道:“让这一切都结束了罢。景凌、御天,还有莲珏那孩子,他们有什么错?错的是我们。”
“他们都没有错,那我错了什么?我不过不甘于自己的命,彦唯,你为什么独独不怜悯我?”。
彦唯抬起眼,眼中居然侵了泪。他抚上东里夜的鬓角,那里确实有了白发。可是这个男人,却那么轻易的唤起了他的怜悯。
“阿夜,我最怜悯的怎么不是你?我为什么收留景凌,是为你积德。我不惜用百人祭祀启动了这个阵法,是为你续命。你躺在那上面,我好多次想结束这一切,可是我却怎么也做不到。我怜悯你,也怜悯我自己,修了半世的佛,却发现连自己都度不了。”
东里夜将人狠狠的按在自己的怀里:“很快,这些事就结束了。只要你不再离开。”
彦唯的声音很轻:“我不会离开了,所有一切,终有定论。”
寒冢密室的门打开,又合上。寒意从门缝里溢出来,穿过重重的村庄和层叠的城池,冲破了梁都的北门。那是一个少有的艳阳天。城门上的血迹经历了一夜的等待,如同芙蓉盛开又凋谢,最后变成了困在石头上的画,不知道何时会再次着色。
梁都的破灭,终于结束了珈蓝百年的辉煌,即便是自欺欺人的辉煌。嘉凰公主是自傲的,不管用了什么手段,她毕竟是进来了。她损失了很多,最后士兵只得了一万不到。她心中恨恨,然而他功成而白骨成堆。御王根本不会允许她手中太多的兵。但是能打开梁都,自己已经赢了,不仅赢在此刻,更是赢得了丹玺皇权的护身符。从此,不管是丹玺或者是珈蓝的汗青史册,这一天写下的都是嘉凰的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
但是这远远不够,留在珈蓝夜长梦多。虽然这是一场极大的胜利,但是她要尽快回到丹玺,悄无声息的拿到老皇帝手中最后也是最强的势力。不过走之前,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她和御王做交易的一部分,否则,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打开了城门,发布了军令,但凡梁都城中百姓商贾若有意,半天之内可以出城。这条命令一出,城中一片混乱。有人甚至喜极而泣,本以为屠城在所难免了。
如烟心急如焚。听说有时间可以出城,可是半天的时间,梁都城门只开了西门和北门,人流拥挤不堪,而且无法携带重物。那些本想拖家带口的人,最后只得抛弃了大部分的家私,匆匆逃走。
如烟让人准备了很多的产妇的东西,可是卿瑶已经临盆在即,她不敢贸然带卿瑶离开。而且兵荒马乱,根本找不到人接生。如烟只好寸步不离的守着卿瑶。
卿瑶拉着如烟的手,痛中带着笑,她道:“本来你应该走,你照顾我这些日子,你的恩德我已经不能报答。但我还是求你,一定帮我生下这个孩子。”
如烟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若要走,早走了,还等到现在。照顾你,一则是故友所托,不敢轻负。二则,我们相处这么久,你也知我为人。我是欢场之人,早不可能有孩子,这孩子我照顾这么久,以后怎么也得叫我一声干娘,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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