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里御天凑近那少妇,悄悄道:“我娘子。”
东里御天一定是故意的,莲珏心中一万个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但碍于颜面,不想过于失礼。只是脸刷的一下,红到脖子根。
“休要乱说。不要在夫人面前无礼。”
“和我一起叫阿姊。”
“实在叫不惯,夫家姓周,叫我周夫人也是一样。”东里珊笑道,“配我家御天,倒是可惜了。”
东里御天急忙道:“喂,阿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什么叫可惜了。”
那少妇笑的咯咯的响,只是眼神在莲珏身上打转,充满了深究。这时,内堂走出个七尺的朴实男子,围着围腰,手里拿着花锄,身上有泥土,少妇迎上去,将睡醒的孩子交给那人,并笑着轻声说了几句话。那男子惊讶道:“你以前咋没说过你有胞弟,我太失礼了。”
东里御天上前:“不碍事,姐夫。我们除了来见阿姊,还为那醉芙蓉而来。”
“可来得对了,只是有点迟,花色已经变了一些了。”
那朴实男子一直絮絮叨叨说自己种花的经验,这醉芙蓉之美丽。绕过后院,眼界始开阔起来。里面有许多名贵的花,走了不远,便入一处平地。那四周没有其他花草,仅一株硕大的木莲。高十丈有余,花朵浓密如同翻滚的云。
“你不是说,你东里家其他兄弟姐妹早就……”
东里御天将大氅铺在石座上,又蒸了一杯热茶。“先暖暖。”
“今天并不太冷。”
东里御天道:“这一株木莲,又叫醉芙蓉。是很多年前,我从北域带回来的。它花色随着日光而变化。早晨月白,继而转为粉色,暮色中又变成朱红,又叫三醉芙蓉。”
那木莲之美,确实抓住了莲珏的眼。他站起身来,想要抓住最低垂的那一株,却够不着。东里御天搂着那人的腰,提气而起。站在最茂密的树尖儿,莲珏才恍然睁开眼。四周的花团,让人爱不释手。
找了一处粗壮的树干,上面花叶较为稀疏,远远望去,还能看见远处的城墙。东里御天拿出埙,奏了一支在珈蓝土地上流传甚广的曲子。那声音不凄凉,也不尽沧桑。只在曲折的调子里,多了婉转的绮思。
等到天色暮,花已转为朱红,在彩霞之下,浓烈得快要死去。东里御天将人拥入怀中,轻轻衔着那薄的唇,一点一点,直到纠缠住那条灵活的舌头。不快不慢,不急不缓,只是不放过的抵死纠缠。
吻罢,他抬起头,眼中都映着花的赤红。
“我一直很害怕。你知道吗?我怕没有来得及带你去看遍世间风景,就来不及了。”
莲珏错愕的看着东里御天。“你以为我不怕吗?”
“我以前是不怕的。以前杀了好多人,都不怕。你知道这一株木莲,是我用一个月时间伏击了北域最负盛名的杀手而得到的。”
“为什么?”
“为了阿姊的修为。”东里御天笑了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东里家就是一群疯子。父亲将东里家的血脉放到一起自相残杀,以得到一个最强的孩子,最后留下来得那个人是我,我踏着许多亲人的尸骨活下来。所有人都不知道,阿姊其实是最厉害的。但她只要一株世上的奇花去打动山下木讷的花农。我给了她花,她将所有的内力给了我,假死离开了东里家。”
莲珏看见那个庭院里抱着孩子的少妇,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干活的男子说话。
“为什么说这些。”
“我自幼无母,父亲不见也罢。但总归希望你见见我阿姊。我们之间需要相互了解,不是吗?”
莲珏微微扯着嘴角“这算是见家人吗?”
“就当是吧。”
天都黑了下来,秀锦城只有稀稀疏疏的灯火。用过晚饭,军中突然来了消息,东里御天只得到屋外去。东里珊打发了朴实的丈夫去陪孩子,她似有若无的看着莲珏。
过了许久与世隔绝的日子,东里珊故意不去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这张脸,总让人想起以前的事情。“真像,真像那个女人。”
莲珏道:“像谁?”
东里珊像是陷入了回忆,她喃喃道:“东里夙。也许你没有听过她的名字。”
莲珏本来已经开始困倦,但一听东里夙,却又强打起精神。
“我听过。东里夙,东里夙。”
这个让父王牵挂了一辈子,至死要毁了珈蓝的女人;那个让母妃打入冷宫,并且恨了一辈子的女人。
“你和她真像,眉眼之间,简直像极了。”
东里御天恰巧听见这一句,突然想要阻止阿姊说下去。
“天色不早了,阿姊,今日来,也算是打搅你了。”
东里御天拉着莲珏,正要迈出门口,莲珏口中道:“莲珏,我叫莲珏。”
东里珊惊得站起来,她踉跄的走到门口,眼里开始流泪。她缓缓道:“天啊,真是孽。只要见过你们两个的人,就不可能认错。你可知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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