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经能听得到的声音 ,离自己能有多远?需要那么长时间才能跟上来?
杨瞳一面寒了心,一面又不肯下死定论,不停地自我怀疑。是不是我太紧张所以幻听了,也有可能是别的人路过。再不然其实这段记忆是假的?是我自己被吓住了才臆想出来的?
那这样我岂不是冤枉人家了?人大半夜不在家里歇着跑出来接我下班,这份恩情本来就盛大难清,我还这么暗戳戳地给人家扣大帽子。
她得多冤啊?
但……真的是我冤枉了她?
这年头路边倒个老人还没人敢扶,遇上抢劫的还闷着头往前冲的是只有二愣子。杨瞳向来敏感,秦昱言站在她面前时的反应太淡定了,一点都不惊讶,她不是感觉不出来。甚至还会觉得她其实藏了什么心事儿,刻意在自己面前装出自然来。
想到这儿,杨瞳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曹操心了,因为自己心里先有了影子,就把对方想得十足坏。
杨瞳纠结了一整晚。
其实这也不能算坏……自保是人之常情,就像杨瞳怕对方身上有刀,宁肯装昏厥也不与他们正面冲突,秦昱言怕周围埋伏有同伙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是这心里边吧……有点不是滋味。
第二天杨老爹默不作声地在客厅里等着,杨瞳准备出门的时候他起身,简略地丢一句:“我送你。”
杨瞳睡眠不足情绪更差,一看杨老爹闷葫芦样,心底瞬间就软了下来,点点头,什么都没说跟着走了。
到医院时比平时早,刚好撞见秦昱言在门口锁车。杨老爹对这个一直送自己闺女回家的领导很感激,头天晚上又打过照面,这再一见两个人好像很熟络似的在一处聊了几句。
杨瞳站在旁边,等他们说完话,杨老爹走了才转身进医院。
秦昱言三两步跟上来,先她一步推开医院的玻璃门,让她先进。杨瞳一怔,侧头看过去的眼神特别空茫不自在。只是一瞬,她收了视线,低头走进医院大厅。
秦昱言在追问:“很少见你爸爸来送你啊?怎么,昨天摔得太严重了?”
杨瞳右手扶锁头,左手拿钥匙开药方的门,低着头找锁眼没说话。秦昱言在她胳膊肘上碰了一下,杨瞳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往左边跳了一步。
杨瞳是真的想打人了,恨不得把手里的钥匙串劈头盖脸地砸过去,狠狠摔烂那张脸才好。念头翻转,最后还是被心底那一丝自疑给压了下来,只愤恨地喊了一句:“你干嘛!”
秦昱言皱着眉看她的胳膊,完全自说自话地感慨:“很疼?你是不是没擦药就去睡了?”
杨瞳重新去那串钥匙里捡单独的那只,秦昱言探手覆在钥匙上,强硬地拿去帮她开了门。杨瞳对她完全采取了被动封闭的防御姿态,她说什么都不回话,她要做什么就由着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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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之后秦昱言却不让杨瞳进去,拉着她的左手把她拖出来,在门前找到吸烟闲聊的原医生,大概说明了情况。
原医生帮杨瞳捏了捏骨头,疼得杨瞳泪都憋出来了,才叼着烟摆摆手:“骨头没问题,弄点那个,红花油,擦两天就好了。”
杨瞳跟原医生道了谢,回到药房,秦昱言又跟了进来,还背着她的单肩包没来得及放下。杨瞳去里间换衣服,秦昱言在外边的药柜上翻找,提高了声音跟杨瞳说话:“咱们是不是没有红花油?有云南白药——这个大盒子的和小瓶的有什么区别,打哪个?”
杨瞳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把右边袖子套上,刚准备去穿另一边,秦昱言往里看了一眼说:“先别穿,上药方便——这两个用哪个?”
杨瞳又默默地把袖子拽下来:“那个大的。小盒是口服的。”
“大的就这一套?我给你打开了,你跟英老师说一声,把这个再报点货。”
从头到尾,应该说从头天晚上杨瞳在路灯下重见到秦昱言开始,就一直是现在这副“我不想搭理你但是不搭理你又不行”的勉强脸。秦昱言像是察觉不到似的,拉着杨瞳的胳膊替她仔细地上药,在一片青肿处轻柔地揉着。
她不是感觉不到,杨瞳想,她是感觉到了但不想戳破。这么规避这个问题是为什么?答案很简单,心里有鬼,于心有愧。
有什么好愧疚的呢?你大大方方站出来说一句“我看到了但是我没有跳出来”就行了,也不用你道歉,因为本来就没什么错。
但是干嘛要装不知情呢?
杨瞳这个早上第一次正眼看秦昱言,对方沾了满手的药,动作小心再小心,好像疼的是她自己。杨瞳收回目光,什么都问不出来。
秦昱言没有抬头,随口跟杨瞳聊:“你家里没有药么?昨晚就该擦上的。怕给家里人看到,他们担心?”
居然能猜得准,杨瞳“嗯”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秦昱言以个人名义开了张免费处方压在药房,把药留给杨瞳用了。她只在医院呆了一会儿,走的时候看了杨瞳一眼。杨瞳正在取药,一转身就对上她的目光。两个人隔着透明玻璃,穿过大厅里的人群,略作停留,然后避开视线,各做各的事情。
之后秦昱言一直没有回来。杨瞳三点半的时候收到秦昱言的短信,让她骑电动车回家的时候小心。杨瞳心情复杂,直接把手机丢到一边,也没有回复。
四点跟英老师交过班,报了量少的药,杨瞳回家,直接去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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