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被我逗笑了,看了我一眼说:“是啊,你有情调,还不得跟着我走?”
行,我没话说,不跟着你走我就得迷路,这地方布局这么复杂……
走出了潮湿的巷子,一条河出现在眼前,突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河不宽,但是很清,不远处架着一座石桥,倒映着白云绿枝,波光粼粼。对岸缓坡一片新绿,中间点缀着丝丝艳黄,嫩得人心中都痒了起来。
江沉边拍边轻声道:“天上女宿落人间,来了好多次,每个季节它都美得各有千秋。”
这种时候,我这个伪文艺就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话了,只得附和着:“是啊是啊。”
下午的时候,江沉带我吃了一路的特色小吃,我在撑得要死的同时顺便感叹:果然是有导游好啊!
晚饭照旧丰盛,我摸着自己逐渐圆润起来的肚子,一脸苦逼:“阿沉,你是有多讨厌我才带我来的……”
江沉头也没回地看电视:“吃货。”
这两个字带着笑意,更像是宠溺的话。我愣了愣,笑着切了一声。
过了两三天这样的安逸日子,我都觉得自己融进了这片祥和之中,突然想着要是能跟心爱的人一起在这里养老,多好。
这天起来十点多了,下阁楼的时候江沉已经坐在床边了,貌似收到条短信。我洗漱完刚走出洗手间,江沉还在对着手机屏幕写写停停。
我凑过去瞄了一眼说:“这啥呀,你不会还在工作吧?!”
江沉说:“《织心》的样本快出了,出版社过来让我写一两百字的寄语,随便写点发过去就行了。好了。”
“写好了?我要看!”我恬不知耻地伸出了手。
拿到手机的时候,我先扫了一眼,直接被最后一句吸引了眼球。
……最后,你的出现是我的幸运、是晦涩中的转折,你帮了我很多,谢谢。
我愣了,这……是我吗?不可能!我晃了晃脑袋,假装淡定地笑着问:“阿沉啊,你最后写的是我吗?”
江沉盯着电视屏幕点点头:“是啊,不然还是我自己啊?”
我背过去捂着嘴开心得差点断气,江沉居然写我诶!不过我不就帮她找了几个错别字,排了排版,做了做饭,当了当保姆……我靠!她会不会也对我……得,省省算了,自作多情是病,得治。再说看她现在淡定的,肯定只是把我当好一点的朋友而已吧。
这样想着我就平静了许多,生活又不是,哪有这么多恰好!
由于这几天闲得冒烟,大晚上的精力没地方用,我踱来踱去嚷嚷着要找点事做。
李杰寅十分给面子地拿出了几个大番薯,笑着说:“要不要烤番薯?”
我还没来得及说,小姑娘,也就是李杰寅的妹妹就拍着手叫开了:“好啊好啊!苏漫姐姐,江沉哥哥我们一起烤吧!”
天气潮湿,在门外墙角点了半天才跳出了颗火苗,我赶紧把手伸过去跟着番薯一起烤烤,别又这么苦逼地得上感冒了。
我是烧烤废,东西一经我手不是焦就是生,而江沉拿这些更是没办法,于是最后就演变成李杰寅一个人在奋力与那坨黑乎乎的东西作战,我们三个在旁边看热闹的局面。
好半天,持久战终于结束了,我闻到了香味,瞌睡顿时醒了:“哇,好香!烤完了吗?给我给我!”
李杰寅好心地帮我剥掉了一半的皮,然后递给我说:“小心烫。”
“那我不客气了。”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立刻被烫得差点跪了,“偶次奥,肿么则么烫?!嘤嘤,阿层……”说着,我热泪盈眶地望向江沉。
江沉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递给我矿泉水:“怎么搞的跟饿了几天似的。”
我喝了几口差点呛到,平复了下心情之后,我把冒着白雾的番薯递给江沉说:“你吃啊,我就不信你不被烫死!”
听完,江沉不出意料地笑了。
过了几天这样的安逸生活,李杰寅说今年天气回暖地早,江岭那儿的油菜花已经开了不少了,但游客还不多,这个时候去最好。于是没多迟疑,第二天我跟江沉便准备去江岭看看婺源著名的油菜花海。李杰寅倒是热情,硬载着我们过去,一路上说说笑笑,是个挺开朗的小伙子。
快到的时候,李杰寅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我说:“妹子,要不要口罩,怕你花粉过敏。”
我想了想,没这个前科吧,于是信誓旦旦地说:“不用不用。”
结果,知道结局的我,眼泪掉下来……
李杰寅把我们放在了半山腰上,说是这里步行过去能看到更好的风景。
我想了想,反正有江沉在,迷路什么的都是浮云,就同意了。
婺源的油菜花是最有名的,现在虽然没到漫山遍野的程度,但是也算是小家碧玉了。
沿着公路往上走,层层叠叠的油菜花呈梯田状洋洋洒洒地铺散,中间聚着几个黑瓦白墙的小村庄。曲折的线条,山谷的溪流,环抱的黛山,浑然天成。这画卷色泽鲜丽明媚,犹如世外桃源。
绕到了山顶,我们在石凳上休息,江沉坐在我斜前方,拧开矿泉水瓶开始喝水,融融的阳光洒在她的侧脸,柔顺的头发都染上一层淡淡金光。看着看着,我那点小心思好像又被“砰”地点燃了。
想了想,我决定冲动就冲动一把,如果她拒绝了,大不了我就跳进油菜花堆里再也不出来。
我清了清嗓子,淡定地说:“阿沉,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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