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齐淡淡地应了一声。
祁参口中不断地哈出寒气,望着她说:“迈出这一步之后,以后回来就不会有问题了。对吧?”
“嗯。是的吧。”祁齐不太确定地回答。
祁参听出她的应付,不由得叹了口气,笑着说:“你要是还觉得不能适应,也没关系,明天起我先带你出外头去转转,咱们这边除夕有大庙会,小时候咱俩每年都跟爸妈去转,你还记得吧,现在虽然整个城市都变了,但这个习俗可没变,还添了个冰灯展呢,咱俩一起去凑凑热闹!”
祁齐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小孩子喜欢的场所,你现在还恋着?”
祁参笑了笑:“嗯,因为每年去一次都成习惯了……也是个念想。再说看你是不想在家里窝着,我得想办法给你散心去。”
祁齐不能推了她这番心意,只好顺意地点了下脑袋:“也好。看看那个庙会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那栋属于自己的起居室小楼,上下两层,看得出设计得用心,装修也极其到位,既淡薄又不失舒适,特别符合祁齐的审美。想必当初建造时家里人有精心参与的。
但是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打量着周遭的所有家居布置,祁齐却仍是感觉到自己与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彻底融入。
这里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座豪华的旅馆,再精美,也无法让内心感觉到安逸和坦然。
晚餐从八点开始,父母从始至终都殷勤地往自己的碗中夹菜,到目前为止能交谈的话语少得可怜,祁齐知晓十多年来自己的性情变了很多,而爸妈的生活变迁自然也很大,一时间都相对缄默,祁参都在安静吃自己的饭,也是不想故意说什么过分缓解气氛的话。
于是这顿难得团圆的家宴便类似于无声开始又无声结束了。
晚上祁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一时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又想不出如此回来的意义在何处。捏着手机不断地翻电话簿,视线分别在“白二”和“康梓馨”两个人名处停留了好久。
白草这个时候应该和秦蓓在上林别苑了吧。
而康梓馨……这个之前的号码估计也已经作废了吧。
扣下手机,对着黑暗连连吐了好几口气之后,祁齐又将手机拿了起来,重新按亮,点下康梓馨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发出一条明知道不可能被回复的短信:我在家里。从回到家里那一刻,已经开始,想念咱们俩的家了。
看着这条短信石沉大海,她察觉自己的鼻子又酸了,而眼角又开始湿润了。
手机屏幕的光芒暗淡下去的时候,祁齐知道,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自己是多么地思念那个阳光活力的积极向上的康梓馨。即使知道自己和她不会有未来,但思念就是如此喜欢在黑夜的空隙中蔓延,是完全无法抑止的。
除夕夜晚,楼外烟花齐放,在这种二线城市,总不会有太多的约束和清冷,祁齐和祁参向父母拜了年,便开了一辆车去外面闲逛。
现代的庙会与当年的氛围和感觉自然也是相差许多,车子停在步行街外,两人沿着灯火通透的长街向内走去,人群拥挤,有小孩子在扔小鞭戏烟火,时不时会吓到某些胆子娇小的姑娘家,紧接着便是一片嬉笑怒骂。
祁参在一个猜灯谜的摊位前,单手捋着一道红色的油纸,望着上面的描金字,说道:“小时候在这种地方,你总是给我买一堆新鲜玩意儿,喂得我撑的走不动路。”
“以前是你跟着我走,现在是我跟着你走了。”祁齐淡然地说道,歪头看了看她手里的灯谜纸,想了想又说,“猜谜语你倒是总比我猜得多,这次的谜底是什么?”
祁参掏出五元钱,递给摊主,笑了一笑说:“是个‘情’字。”
摊主收了钱,接着又从后头取了一个黑脸面具,和那个红灯笼一起递给她:“多谢惠顾!”
展开订书针下卷着的答案,果真是个“情”字,姐妹俩都笑了笑,祁参将黑脸面具扣在了祁齐的脸上,哈哈地笑着说:“喏,你喜欢的黑色。”
“为什么不要个白色的?”祁齐将面具推在头顶,看了眼她手里摇曳的火烛红灯。
祁参无所谓地擎了下灯笼:“这个谜题的奖励不是白色面具啊。”
“前面在放焰火吧?”祁齐指了下前方高高绽放在黑夜空中的大礼花,硕大黄白的礼花光芒瞬间遮掩住了街旁的的灯笼光,也照亮了她的脸孔,身边已经有很多人都开始迅速地向前涌去,都准备预先抢一个最佳的角度观看。
两人在一瞬间被分别挤向了不同的方向,祁参在人群中向着祁齐高喊了一声:“前面的茶馆我订了……”后面的话语立即被半空新绽开的烟花轰鸣声打散了。
祁齐被热情的人群挤得自顾不暇,只能随着向前半跑半走,额头上被密密麻麻地拥簇得不知何时就被冒出了一层热汗。
就此不知向前走了几百米,越来越密集的烟花也更加清晰地在头顶上方浮动,目前早就没有任何心思欣赏那种转瞬即逝的美丽的祁齐,正准备设法撤离时,身后突然有人很轻地拍了下她的肩头,嘈杂的环境中,一道女声不大,却无比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中:“祁律师?”
祁齐回头,趁漫天的灿烂烟花火光,瞧到了身后那个穿着卡其色大翻领风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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