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额暴痛似要裂开一般,隔窗望去子雷的帐火并没有熄。
子雷,你在做什么?
夜深,营下的战士都休息下去,只有巡逻的队伍谨慎的巡视。
主帐的帘子忽然悄无声息的掀开,下一秒一道黑影便立于了帐内。
军营之中,没有允许擅闯主军之帐可是杀头的大罪。
子雷背对着帐门在案前挑灯看书,听见了声音并未回身,只轻轻的笑了起来:“军营之中擅闯主帐是何大罪,想来苏监军的御卫知道的再清楚不过。深夜前来,难道是有要事必须禀告吗?”
“公子……”小兰站在帐口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轻叹了口气,慢慢走上前去,“恕我无礼。”
“你既来了,当真还怕无礼吗。”子雷放下书慢慢站起身,转过来对上了小兰,
“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公子!”一瞬间,喉头里堵的发闷,小兰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我以为你当年落崖身亡,没想到如今还可再看见你!”
“小兰……”子雷摸了摸她的头发,万分怜惜。
待她哭够了,才轻轻将她扶了起来,“我并没死,不知是祸是福……这么晚了,你前来是有话想与我说吗?”
“我……”这一时间,才体会到了苏玉予的心情,时隔四年,往昔之事早已若梦幻离散,如今四目相对,纵有千般话语,竟都缠在心间不知该如何吐露。更何况子雷早已摆脱了那段痛苦,如今自己怎能又提起来让他心痛。可如果不说,三少爷的心碎又该怎么办……
“公子,你回来,是为了三少爷吗?”
“……”子雷沉默,一时间无法回答。
为何回来,自己也不清楚……
并不是为了报答三灵山庄收留之恩,也非是山庄之内与皇帝对奕之盟,直至今日真的带兵出战,也未曾清楚自己此次回来到底为何原因。但绝不是为了回来找他!
“为何要这样问?朝廷有难,我虽匹夫,能尽一则力自然不会推让。”子雷轻笑一下,掩饰住自己的失神,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公子,你当真对三少爷再无半分感情吗?”小兰跟上前去一步,面色憔悴苍白。
“……双为男儿之身,何谈情爱。况往昔爱恨早成过往,如今再提,又有何意义?”子雷仍是淡笑,不直接说是与不是,回答的婉转却更伤人心。小兰幽幽瞧着他,得了这样的答案便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当年事,历历在目,公子退让到了极点,妻母之仇,辱身之愤都愿放之随风而去,自己和三少爷又有什么权利要求他再多做牺牲……有什么权利,要求被他爱。虽心理明白万分,却仍是千万不舍。生死历劫才得再见,为何咫尺之间却再爱不得。
深叹了口气,小兰酸涩一笑,只走到他身边跪了下来,如当年一般把头倚在了他的腿上:“公子,我做梦也未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到你,三少爷也一样……公子,此次胜了,小兰可否求你一个人情……再给三少爷一个机会。”
“……”子雷沉默半晌,笑起来轻轻摩挲着她的柔发,“等战胜而归再说吧。”
事过境亦迁?
那夜的谈话似孤风拂水,一恍而过不留痕迹。
尴尬的人,不语的人,痛心的人,都把感情暂埋心中,一心集中了精神志在夺回云洲十城。
战争进行的顺利,但并不如想象中轻易。蛮子能骑善战颇有以一当十之厉害,确让离朝大军受了不少苦处,但胜算早已分明,两月飞逝,云洲十城便又入离朝土地。
两月的战场撕杀、军将磨合,冀参和一干将领均认识到了子雷行兵布阵的厉害,不由的心中佩服。
这日云洲城内军将共饮,庆祝一举收回失城,场面好不热闹。
“将军!”宴中,冀参军执杯而起走到子雷面前,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子雷连忙将他拉了起来。
“冀参军怎可如此折煞我。”脸上轻拂一笑,子雷扶着冀参军的胳臂,全是对长辈的敬重,丝毫没有身为将军的架子与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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