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在床上翻滚之后,六王子总要花很长时间来打理混乱的头发,这是常识吧,为什么每个常识到了这个人身上就变得一无是处。
就像事隔两年之后,他突然出现在日照香庐里,男人却像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平淡而平静地说:“晚上要吃什么?”
他一点都没有变。
日照香庐的两年,下山之后奔波征战的两年,六王子搬着手指算也觉得是应该有四年了……
可他连说话的口气都像从多年之前的那个模版里印出来的。
沧桑不平愤怒焦躁欲火缠身的人似乎永远都是自己,而这个人,他不怎么太像一个人:“你就不能问问我这些年去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男人顺着他的口气问了一句。六王子刚想开口,他却又接着说,“有水吗?”
茅屋里面没有水,六王子拿着茶杯到外面接了溪水,他想往里面吐口水,还想把怀里的毒药放进茶杯里,可想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干,捧着茶杯回到屋里递到男人手上:“我不在的时候,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口气变得这么亲昵男人都没有觉察,喝水的时候他会微微仰起头,下颔和脖颈之间形成份外微妙的弧度,六王子觉得很好看,虽然他一直都很好看,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想摸他……
男人喝完水自然而然地又把茶杯丢还到他手里,六王子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凉,沁骨,他就一个人,在这山顶上自生自灭,对他做什么应该也不会有人反驳……
他会反抗吗?
被撕裂的时候会惨叫吗?
还是会像外面那些山花一样平白无辜地任自己踩在脚下?
不过,六王子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跟在男人身后走出了茅屋,他采了几个蘑菇,几把野草,还有一些山花。
“你就想用这些东西招待我?”六王子淡淡地说,“我又不是一只兔子。”
“我一直吃这些……”男人停了停又说,“我也不是一只兔子。”
“我知道……”六王子从背后看到他弯下去的腰,很细,绿色的衣服让这个部分看起来像花径,花径……据说是花的生殖器……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你不是兔子……”
手顺着腰往下摸,他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身上:“师兄……”
淫靡的口气,像那间黑暗的小屋里的花香……
他从身后按住了他两腿间的那个部分,鲁莽而带着一点恶意地,不能按捺自己,想进入……想破坏……
身前那个人却直起了腰,平静地神色里终于还是带了一点困惑。
六王子手指没有离开他,伏在他耳边的声音不可抑制地低下去:“我把你弄疼了吗?”
疼倒是没有……男人只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六王子想,我想吃了你。
除了草和蘑菇,最终六王子还是从树丛里抓到一只过于肥硕的兔子,他杀了它,扒了它的皮,却发现到这一步他就不知道该把它怎么办好了?
男人从他手里接过了血淋淋的兔子,洗干净之后,在肚子里面装了香料和药草。架到火上烤了半个时辰之后,香气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
“你不吃又怎么会做这些?”六王子低头微笑。火光映得他的脸色白玉染霞。
男人不说话,把烤熟的兔子放到他面前,自己抱着一个杯子坐到角落里去。火光同样拖长了他的影子,每喝一口水,都会给人一种植物在灌溉自己的错觉。
“师兄,你的日子过得太清苦了。”六王子微笑着凑到男人身边,一个靠水和药草活着的男人居然会烤兔子……他本来是想骗他的,实在骗不了,强逼也要达到目的,现在看起来,却莫名奇妙地有了一种你情我愿的暧昧,“你跟我下山去吧。”
“下山?”
“是啊,山下有太多太多的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东西,只要我夺得了天下,那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师兄……你一直在等我对不对?”
男人居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只是歪着头抱着水杯,流水一样的长发从肩头散落下来,他美丽的脸上是沉静地,连思考也不存在的表情。
六王子靠近了一步抱住了他的腰,腰好细,握在手里盈盈一把,六王子有一点冲动,不知道是性欲,还是目的将要达成的快感:“师兄,你要帮帮我……”
男人连头都没有低下来:“我说过,你回来的时候,我会为你打造一把最漂亮的剑。”
“漂亮根本没有一点用处!”那点冲动让六王子份外的焦躁,可又不能发火,他推倒了男人,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口气却是柔情似水,“师兄,我要一把最锋利的剑,可以杀人,可以灭国,可以让所有听到剑的名声的人都吓破了胆子,不是漂亮,你明白吗师兄?”
“锋利的剑?”
“对!”六王子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跟他说话总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他面对着他,明明把他掌握在了手里,却还是焦躁的,恨不能一把撕碎了他。六王子撕扯着他的衣服,他也不反抗,侧躺在地面上抱着他的水杯。
身体被嵌入另外一个人的身体的时候,他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六王子听到他的声音激动起来,开始疯狂的贯穿他,他觉得痛,手指终于放开了水杯抓住了地面上的青草。呼吸声在他耳边辗转不停,他像深海里的一条鱼,浮出了水面,又被狂乱的压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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