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今晚就把小狐狸吃掉。
然而后腰隐隐作痛。
“季叔叔,要过年了。”伊默不知何时放下连环画,躺在床上陪他,“我有没有压岁钱啊?”
季达明绷不住笑起来:“你是小孩子?”
“不是。”伊默气鼓鼓地轻哼。
季达明垂下眼帘,打趣:“小孩子才有压岁钱拿。”
伊默失落地“哦”了一声,不过很快就把压岁钱的事儿忘了,窝在季达明身旁缠着他讲故事。季达明满肚子坏水,张口就来鬼故事,把伊默吓得嚎啕大哭,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季……季叔叔明知道我晚上看不见……”伊默伤心得直抽抽,“还……还吓我夜里有鬼……”
“我保护你。”季达明搂着伊默亲吻。
伊默还是哭:“我不要……不要季叔叔了……”
季达明眯起眼睛:“真不要?”
伊默想想,抽抽噎噎地改口:“还是要吧。”
冬天天黑得早,李婶在前堂喊他们吃饭,顺便商量过年的事儿。
“不回老宅。”季达明盛饭,伊默翘首以盼,馋得直流口水,“就说我伤没好,不适合乱动,正好也可以省去拜年的麻烦。”
“话不能这么讲。”陈五叼着根烟,在屋里不敢点,怕被季达明骂,“少东家,您就算不去拜年,也会有人来给您拜年。”
伊默捧着碗竖起耳朵听,悄悄问他拜年有没有糖吃。
季达明睁眼说瞎话:“我们家不买糖。”
伊默恹恹地点头,跑桌边吃饭去了。
“婶,年前我让你还在吧?”季达明压低声音问,“年初一要给小默吃几颗。”
李婶在洗碗,懒得理他:“搁你房间柜子里头了,直说不就行了?小默听了准高兴。”
季达明抿唇摇头。
那可不一样。
陈五坐在门槛上吹风,他刚从码头回来,额上冒着蒸汽似的汗:“少东家,年节这两天不会出什么岔子,可十五一过,陈记怕是要动手。”
季达明点头,转而去问孟泽。
“老宅不听劝,把人留下过年了。”
季达明挑了挑眉:“祠堂里的东西呢?”
“按您说的,放了份儿假的。”陈五挠着头困惑不已,“真要这么干?”
“别想了。”季达明走到桌边亲伊默的额头,“反正你也想不明白。”
陈五憨憨地笑,跑进屋一起吃饭。
季达明边吃边分析前不久昏迷时做的梦。梦里梦外还是有联系的,比如给孟泽毒药的男人这一世也应该埋伏在暗处,像一条蛇,伺机而动。而且这个人他还认得,那样的声音,总觉得在哪里听见过。
陈五不可能,季达明认得他的声音,顾天胜也不像,声音相差太多,至于老宅那边,季达明绞尽脑汁回忆半晌,觉得都不太对味儿。
“季叔叔,过年我就彻彻底底十八了。”伊默忽然贴上来蹭他的脚踝。
季达明蹭回去:“晓得了。”
伊默急了:“我长大了,你不能再说我小!”
“晓得晓得。”季达明忍笑吃饭。
伊默又气又恼,把碗磕在桌上趴着不动了。他瞄了一眼,空的,果然还是只馋猫,不吃完不闹脾气。
第35章 冰糖葫芦
吃完饭,伊默还黏在季达明屁股后头嘀嘀咕咕:“十八了,季叔叔我十八岁了。”
季达明站在镜子前看腰后的伤,看着看着身后环上来一双手。
伊默摸了摸绷带,又挠了挠他的腹肌:“季叔叔呀……”
季达明放下衣服,把伊默抱上床,手炉还有余温,他递给伊默,然后把床头的连环画抱到了床上。
伊默翻了几页:“季叔叔,我十八岁了。”
季达明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季叔叔,我十八了。”伊默又看了几页,爬到他身边可怜巴巴地呢喃,“我长大了。”
季达明眯着眼睛看过去,伊默的脸红红的,眼睛里氤氲着委屈的水汽。
“长大了……一点点。”他把伊默搂进怀里,一起看连环画,“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我十八了啊……”伊默打断他,趴在季达明怀里,小心地避开腰伤,“季叔叔说话不算话。”
床帐微微晃动,季达明舍不得再拒绝,捏着伊默的后颈贴过去亲:“我说的长大,是真真正正的十八岁。”
伊默用腿环住他的腰:“季叔叔,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了……
季达明心里一突,觉察出些许不对劲儿:“又瞎想什么呢?”
小狐狸蔫头耷脑的,晃着腿不说话。
“还在想孟泽的事儿?”他与伊默额头相抵,叹了口气,“笨。”
伊默咬着唇,扒拉着手指不吭声,眼里酝酿着泪意。
安全感这种东西,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有的,重活一遭,季达明清楚得很,所以并没有再多做承诺,而是选择第二天直接上街买结婚用的红烛。
伊默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逛集市,脚上蹬着李婶新做的小靴子,不怕踩雪了,四处乱跑。
“季叔叔,你要买什么?”
“给你买糖吃。”季达明戴着伊默买给他的手套,“想吃什么?”
然而季达明没有听见回答,转身一看伊默不见了,他连站都站不稳,眼前一片漆黑。
“季叔叔!”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季达明寻声望去,伊默正站在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身边对他招手。
寒风呼啸,季达明吓出了满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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