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言,事情是发生在深夜,不知神秘组织的人是如何潜入天山的,但在天山派众人尚无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那些黑衣蒙面人就突如其来地蜂拥而至。
天山派的人仓促应战,对方却是有备而来、人多势众,所以不多时战局便胜负两分,只有极少数的人逃了出去,但神秘组织也随即派人追赶,月无缺便是其中之一,但在赶来昆仑的这一路上,却也经历了不少凶险。
他所描述的天山派与那神秘组织激战的场景,许多地方都同之前慕容雪飞在天山派追查真相时所观察到的细节相互吻合,所以的确是对那一战所知甚详。
但慕容雪飞并没有因此便完全相信对方。
曾经身临其境的天山弟子,固然能够说出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但若是参加了那一役的神秘组织的人,同样也有可能注意到所有的细节。
所以仅凭月无缺的述说,仍然无法肯定他的身份来历,也难以排除他杀害白笑天的嫌疑。
毕竟之前他一个人留在静室养伤,但谁也无法证明他就真的一直昏迷着,直到众人找上门来时才恰巧醒来。
月无缺说完了当日在天山派所发生的事情以后,便又抬眼望想昆仑派的诸人,表情诚恳中又带着几分焦急地道:“那些黑衣蒙面人,在自知胜券在握后曾经十分得意地叫嚣,说待得灭了我们天山派之后,便要向少林和昆仑两派下手。因此当日我和几位同门突围而出之后,便决定分头向两派示警。谁知上山之时,那神秘组织的人竟然已经抢先一步到来,并且从山上推下巨石造成雪崩,险些还连累到慕容小姐和公子,而我也受伤昏迷,未能及时将讯息传到……”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下来喘了两口气,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适才醒来之时,听得外面有些吵嚷,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该不会,那些人已经……”
杜云星及一众昆仑派的人,脸色阴沉的似乎能结成寒冰,听了月无缺的话以后,都是一言不发。
见此情形,月无缺心里不禁更加忐忑。
慕容兰对这位之前救助过自己妹妹的人颇有点好感,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轻轻叹了口气,向他解释道:“昆仑派的白掌门刚刚已经遇害了,我们正想追查凶手。”
月无缺呆了一呆,面上随即现出痛悔之色,黯然道:“想不到……我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杜云星忽然冷冷道:“你说你来迟一步,我看倒是来得太过蹊跷。”
月无缺微微一怔,有些茫然地向他望去,道:“前辈此言何意?”
杜云星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些:“你进入昆仑之前,敝派一直平安无事,然而今日你刚刚到来,掌门师尊便惨遭暗算。如此巧合,又怎不惹人怀疑?”
月无缺面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现出气愤兼委屈的神色,漆黑的眼眸里带着控诉之意,毫不回避地直视着杜云星,道:“前辈竟然怀疑我?若我真的心怀不轨,做出了暗害贵派掌门这样的事情之后,又岂会还留在这里?”
说着,眼圈却又是微微一红,道:“师门遭逢巨变,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昆仑,只想能给贵派提个醒,同时也盼着中原各派的武林同道,能够替天山派讨回公道。谁知初来乍到,就遭受了如此不白之冤。若前辈执意要误会晚辈,请问证据何在?”
他的反应合情合理,完全是一个受了委屈的正派弟子模样,最后一句话又软中带硬,颇有几分不卑不亢的意味,令得许多人对他的信任又加深了些许。
但杜云星却仍然不依不饶地开口道:“虽然并无确实的证据,证明你跟掌门师尊被害有关。但到现在为止,你所说的话也不过都是一面之词。你说自己是天山弟子,然而现在天山派已经惨遭灭门,根本无人能够证实你的身份。你说自己一直留在这静室之中,直到刚才才苏醒过来,然而又有何人可以证明?”
他毕竟是昆仑派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也见过不少世面,所以咄咄逼人的几句话这么一环套一环地追问下来,顿时问得月无缺哑口无言。
慕容雪飞冷眼旁观,心里也实在有些举棋不定。
现在杜云星和月无缺,双方都等于是各执一词,但却都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加以支撑。
月无缺虽然有些可疑,但毕竟没有人能够出来指认他就是之前暗害白笑天的凶手,但就算他是无辜之人,刚才一片混乱之际,就连带他上山的慕容三姐弟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行踪,其他人就更无暇关注,所以也没有人可以证明他一直好端端地昏睡在静室之中,并未出去过。
他正在心中沉吟不已,却忽然听见一个清亮悦耳的女子声音已然响起,道:“我可以证明。”
众人同时吃了一惊,转头向说话的人望去,却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惠。
她环顾一周,见昆仑派众人面上颇有些不相信的神色,暗自咬了咬牙,石破天惊地再次开口:“今夜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一直都在这间静室中照顾着他,直到听见异动,这才匆匆出门察看。那时凶手早已跟贵派的人动起了手,所以月无缺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此言一出,所有人望向她的视线里都流露出了些许的异样神色。
事情发生之时,已是深更半夜,慕容惠却说她留在静室中照顾月无缺。
虽然当时月无缺已然伤重昏迷,但他们毕竟还是属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让人很难不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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