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半死,甚至还会建议立即将他抓回家去,但在大姐的劝说下,最后也只能继续前行。
慕容雪飞微微耸了耸肩。
凉风习习,吹在面上如同柔软的手在轻轻抚摸,虽然是荒山野岭,但却不知从何处吹来了淡淡的花香,让人无法忘记,此刻正是美不胜收的春天的夜晚。
他恍惚间想起,遇见那个教自己剑法的怪人时,好像也是一个类似的春夜。
那时候他还只有十二岁,因为贪看路上的风景而错过了可以借宿的城镇,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就这么奔跑在偏僻的山路上,唯有月光和自己的影子相伴左右。
但是突然之间,他便瞥见了山谷中的一座孤坟,还有独坐在坟前的一个寂寞的身影。
虽然有些害怕,但更多地却是因为终于又瞧见了别人而暗自欣喜,慕容雪飞觉得,或许那个人能够给指出一条道路,好让自己能够早点找到住宿的地方。
那人不知有多久没有修剪过头发和胡须,披散着的长发几乎到了腰间,满面的胡须遮掩住了他真实的面容,叫慕容雪飞瞧不出他的年纪。
只那双眼睛仍然很明亮,但其中却又蕴含着太深太多的悲伤和悔恨之情,以至于慕容雪飞只是跟他对视了一眼,便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不忍再看。
他只知道,对方似乎因为看清楚了自己的样子而怔忡了片刻。
在那段时间里,慕容雪飞的眼睛忍不住骨碌碌地四下乱转,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山壁前有一间孤零零的草屋,看来那怪人就住在此地。
如此偏僻的地方,倒好像……是专门在这里守坟一般。
但那孤坟之前所立着的木牌上,却并没有写清楚葬在里面的人姓甚名谁,更不知道是什么人修建了此墓,上面只刻着简单至极却又意义不明的两个字——
青冢。
慕容雪飞正打量着那两个字,心里十分纳闷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个沙哑至极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话说得很缓慢,像是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跟人交谈,以至于忘记了应该如何发声。
不知为什么,慕容雪飞忽然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守着一座孤坟过活,日子一定很难熬吧?
他甚至没有对那个怪人产生任何的戒备心理,就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怪人似乎也听说过姑苏慕容世家的名头,但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很久以后,他才告诉慕容雪飞,自己不问世事已有十多年,什么武林世家、江湖名宿早就不放在眼中,若不是因为瞧见慕容雪飞的样子,实在太像一个故人,他根本就不会理睬他。
这些都是后话,总之当时,知道了慕容雪飞的身份姓名以后,那怪人只是又问了他一句话:“想不想学举世无双的剑法?”
慕容雪飞不禁失笑:“天下间各门各派,以剑法见长的不知道有多少,谁又敢说自己所学的剑法就真的举世无双?”
要不是觉得那怪人多半是守坟时间太长而烧坏了脑子,他可能早就已经离开了。
怪人却只冷哼了一声,道:“你学了以后,不就知道了?”
慕容雪飞天性就是跳脱飞扬、好奇心格外旺盛,再加上本来也就无事可做,忍不住兴头上来,笑嘻嘻地问:“为什么要教我?”
传闻中,这种身怀绝技的前辈高人不都是很傲娇的吗?非要人家三跪九叩苦苦哀求却还不肯答应传授后辈武功。
怎么换成了眼前的怪人,就如此轻易地松了口?
怪人像是有些看不惯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低头瞪视了他良久,才淡淡开了口:“我们有缘。”
这个理由,未免太敷衍了事了吧?
慕容雪飞可以肯定,那怪人决定教自己剑法的原因绝不会如此简单,但他虽然年幼,却已经聪明过人,知道做事情要循序渐进甚至偶尔要迂回前进或者以退为进的道理。
所以当时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就这样在那个偏僻的山谷中暂时留了下来。
每天,那怪人除了教他剑法、吃饭睡觉之外,剩下的时间全部都耗费在了那座孤坟上。
他会长时间地坐在坟前,深情地凝视着它,时常伸手轻轻抚摸木牌上所刻的那个“青”字,还总是低声自语,倒像是在跟墓里的人说话一般。
慕容雪飞觉得这样下去,那人迟早会变成疯子。
他跟对方怎么也算是有一半的师徒之缘,所以练剑的闲暇,他总厚着脸皮凑上前去,陪那人说说话,希望能让对方变得正常一些。
大多数时候,怪人都是极不耐烦的,但这种不耐烦在看到慕容雪飞的脸以后,却又会不知不觉地消褪几分。
慕容雪飞有时候会觉得,他是在透过自己的面孔凝视着另外的一个人。
一个令他思念、歉疚以及懊悔不已的人。
怪人所教的剑法果然十分厉害,虽然慕容雪飞的年纪尚小,武学境界也还不足够领略其精妙之处,但只是偶尔领悟到的那一星半点,就已经足以让他受用无穷。
更何况,他还可以举一反三,将那套剑法的某些原理运用到慕容世家的武学之中,顿时就有了点石成金的功效。
慕容雪飞不禁对那怪人刮目相看,同时也对他更感好奇。
一个如此厉害的前辈高人,为何会孤零零地生活在这里呢?
第120章 尘封往事
慕容雪飞觉得年少时在偏僻的山谷中、跟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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