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晕眩、刺痛的感觉让骆唯轻轻地摇着头,想要甩去那种恶心的感觉。
雅纳尔的声音…怪怪的。
骆唯睁眼,想要给予对方一个安抚。但被吓到的却是他自己。
「唯!你没事吧?撞得真大声。」
表情仍是呆愣,骆唯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果不其然,他的手很快地被拍开。
「猪头…你干嘛?」
黑发、黑眼,怒骂的少年根本就不是雅纳尔。骆唯转头看了看,窗外飞逝的景色说明了他此刻正在火车上,头顶上还放着自己跟梁官宴匆忙收拾的行李。
轰隆隆的铁轨摩擦声,稳定但仍感觉得出来的震动。这是,正往家方向前进的火车。
我又…错失机会了吗?
骆唯再次眼眶泛红,他拿自己的头一下又一下地撞着位置旁的玻璃窗。
但额上的痛楚却不能减轻他的自责。
猪头…我真的是猪头…为什么又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让他仍是那么痛苦!
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下,骆唯这种自残怪异的举动引起了他人注意。
抓住好友的身体,梁官宴发现骆唯的额头已经红肿,这说明了他是用多大的力道在撞。
「唯!唯!你清醒点!你又是怎么了?」
「放开我!不要管我!」
骆唯哭喊着,他双手用力地扳着对方的手掌。
不可原谅…又一次的搞砸!
骆唯又再想起雅纳尔的悲伤、沈痛与疯狂。
自己快乐的时候享受着他给的温柔,不安的时候又推开了那人的怀抱…甚至,在他需要自己时,自己却是选择了逃跑的举动。
连道歉都来不及说…还谈什么回应他的心情?
骆唯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愚蠢过。
无法挽回、没办法再次改变,骆唯直觉地认为蓝胡子中的雅纳尔可能就只能永远悲伤在失去自己的情况下。
就算特蕾西再次醒来,那个也不是自己了,不是雅纳尔寻找的自己。
特蕾西就真的只是雅纳尔口中的「他的身型」,夜晚的礼物。
终于发现自己变成众人的目光,骆唯脸上带着难堪。
他推开梁官宴的手臂,捂着脸直奔火车车厢间的厕所。一进门,马上落锁,他开了水龙头不停地将水泼在脸上。
还是止不住心中的自我谴责,骆唯站在化妆镜前让自己放肆地大哭一场。
雅纳尔…雅纳尔…
程度远超过天鹅湖那次的痛苦。那时还有误会,这次雅纳尔根本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感情,没有所谓的误会与否。
纯粹是自己愚蠢罢了!
辛苦地从白雪的故事中追求自己的雅纳尔,一直到蓝胡子中的他已经带有忧愁,不复在白雪故事中的他是如此快乐、无虑。
白雪公主的雅纳尔聪明、机智、还偶尔会对自己恶作剧。
竹取物语中的辉夜则是可爱至极、自己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迫切的需要。
天鹅湖的王子温柔如水、织了张绵密的网将自己安置在上,捧在手心里地呵护。
而蓝胡子中的雅纳尔,却是无时无刻地战战兢兢,给的太多怕自己负荷不了、给的太少又怕自己感到不安。
要说这些梦境真得没有连贯吗?骆唯能清楚地记着每个不同的身份。而雅纳尔,虽然不记得这些,但他的反应根本就是承着上一个梦境而来。
谁来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去除心中的疼痛?
骆唯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52-1
客厅的大灯早已亮起,电视机里的热闹并未引起共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
听见门铃时,她弹跳起来往门口冲去,开门,见到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将帽沿压低的少年,而另外一个少年则是提着行李、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看着正收回按电铃的手的少年,骆琳猜到他的身份。
「你是梁官宴是吧?」
「嗯!」梁官宴看起来十分疲惫。
「叫我琳就好!咦…?那这就是唯啰?怎么打扮的跟明星一样,还把脸遮住啊?」
爽朗的自我介绍,骆琳抽到弟弟的帽子。
赫然发现,弟弟脸上满是泪痕,而且眼睛明显地已经哭肿。
提着行李,梁官宴自动自发地走进客厅,然后就倒在沙发上。
「他从下午哭到现在…刚刚我还在车站等看看他会不会好点,结果…他还是哭个不停!一路哭回来…真是…」
嘀咕在嘴里的不是好话,梁官宴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有稍微收敛他的粗鲁。
牵着走向沙发,骆琳递上面纸盒给哭得一塌糊涂的弟弟。
虽然弟弟不是很强悍的人,但也没看他哭成这样过。骆琳有些明白他口中的「雅纳尔」对弟弟来说有多重要。
看来…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挂掉电话前,明明弟弟就已经停止哭泣。还很高兴地跟自己讨论着要如何再见到雅纳尔。
而自己满腔的魔法热情在看到弟弟如此的表现后,也冷却了下来。骆琳这才非常严肃、认真地看待这件事。
一个小时后,骆琳与梁官宴终于从哭哭啼啼的骆唯口中得知蓝胡子的故事。这之中,因为过渡哽咽而无法说话的情况发生了好几次,骆琳和梁官宴表现出无比的耐心听着骆唯有时有些杂乱的叙述。
终于,骆琳看了一眼仍在哭泣的弟弟,她拿出长姐的威严。
「骆唯!不许哭!你哭了就能改善一切吗?你现在应该好好地想想该怎么对这些梦境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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