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芙蓉这才缓和了语气,又说了一通“注意事项”诸如:不得胡言乱语四处非议,不能对外宣扬信口雌黄等等。又说要厚葬九娘。以尝柳聚财的罪过。
散了之后,大厅里顿时又变得空空荡荡,四处静得如死一般沉寂。丁芙蓉靠在椅子背上,看了看手中那两封邓九松写给九娘的信,然后就着灯火将其烧成了灰烬。
他转身见映秋还呆呆站在那里。道:“映秋,既然邓先生很喜欢你,我就将你许配给他了。”
“啊--”映秋大惊失色,叫:“这万万不能呀,丁总管……”
丁芙蓉厉声叫道:“这有何不可呢?!邓先生是个饱学之士,只怕你还配不上他呢!等九娘一切后事完毕,就择一个日子将你嫁过去!你不用再说,一切就由我来决定了!”
望着他声色俱厉,映秋不敢再多语,含着泪讨了许可退出去了。
而后丁芙蓉又唤了安朋来。安朋战战兢兢忙跪在丁芙蓉面前,道:“请大总管宽恕……”
丁芙蓉道:“宽恕什么?你这岂不是不打自招了么?你是孩子,我倒不怪你。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岁。”安朋低声道。
“哦,看样子倒大一些。”丁芙蓉道:“今日事以后你全都不要记得,知道么?你到了邓先生家里都看到了什么?”
安朋将所见之情景一一道来。他毕竟是孩子,见了死人早吓得失魂落魄,在邓家院外看了几眼就逃了。又将乐嫂想让自己求学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讲完后已是大汗淋漓,身下的青石地面已湿了一片。
丁芙蓉见他已跪了大半个时辰,浑身颤栗不已,才收了威严,道:“没你的事了,可以下去了。过三天你不用再做什么粗活儿,叫你娘收拾几件干净衣裳搬到少爷房间里,陪他读书吧!”
安朋千恩万谢地去了。
丁芙蓉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又叫红豆传信,由帐房送了二千两白银到衙门里去。他必然要置柳聚财于死地,否则九娘岂不是白死了?
邓九松认了尸体,正是自己的发妻九娘。之后哭了千百回。九娘死的极惨,咽喉被匕首刺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的。
自然是丁芙蓉派人主持了后事。那几间茅草房也被人视为凶宅,放火烧成了平地,几年后被人耕成了稻田。
邓九松回到府里,事情平息之后,映秋便续了弦。邓文西年幼无知,原本也爹不亲娘不爱的,很容易就顺其自然了,玩耍了几天就把亲娘忘得一干二净了。
秋后冬至,柳聚财被当街处斩,众人拍手称快。邓九松心中有疑,柳聚财的杀人现场有折扇为证,当时是深秋季节,早就用不到扇子了。只是又没有其它凭据,他的天性就是宁事息人的,更何况因祸得福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新老婆呢,便没有深究了。
第三章
天赐十四岁,中了举人,人称之为“神童”。只是他体质太弱,每日深居在柳府后宅,从不轻易走动,更是难得出府一回。
又是一个仲秋之夜。天赐向邓九松行了谢师礼,由丁芙蓉主持,并将名字“天赐”更名为“冰释”,取“冰释前嫌”之意。他的性格温顺,心中疑问,不知道自己年纪轻轻有什么前嫌需要冰释,但见丁芙蓉神色凝重,语言严肃,便服从安排,也不多言多语了。
散了宴席,冰释便回到自己的凝香阁去休息。进了门,将小丫鬟们催了出去。一个人甩掉锦靴,脱下长衫,解散头发,放下绫罗绣花的帐子,盖上锦缎描土的被子,睡意阵阵袭来。
正朦胧间,只见帐子一动,一个人掀开进来。他睁眼一看,却是安朋。
安朋今年十八岁,身材高大,眉清目秀。几年来勤学苦练,功课不错,又很聪明,深得丁芙蓉的赏识,一直陪伴在冰释的身边。
安朋上了床,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裤,赤溜溜连一个兜肚都没留。钻进被窝里,盖好被子,躺在冰释身边。
冰释道:“今天仲秋节了,你不去陪奶娘说话,又到这里来吵我。”
安朋道:“刚才陪过娘了。她干巴巴地没趣儿。心里面总是想你,就来了。听说今天邓先生喝醉了酒,回去少不了被师娘一顿臭骂的。你猜,师娘会怎么惩罚他?”
冰释道:“我猜不到。”安朋道:“我猜肯定不让他上床睡觉,让他一晚上抱着枕头独睡。”
冰释道:“这算什么惩罚?又不痛又不痒的。”
“怎么不痒呢?”安朋嘻嘻哈哈地笑道:“先生心里一定痒痒要死呢!”
冰释侧过脸问:“你怎么知道?”
安朋道:“我心里猜的。你不信吗?我的心同别人的不一样,什么事儿一想就通了。”
冰释道:“我倒是不信。”
“不信你摸摸看。”说着安朋伸出手来,抓住冰释的一只手,只能在自己的胸口上,里面的一颗心正“扑通、扑通”跳得很猛。冰释道:“没什么不同啊?”又见安朋脸色发红,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安朋低声说,仍是握住冰释的手不放,按在胸口上,又上下轻轻地抚摩着。
冰释只觉得他胸口皮肤很是光滑,也不瘦,富有弹性。他便说:“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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