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黎荀问,一脸地宠溺。
「还好,今天的对手不是很强。」周屹天用毛巾擦汗,嘀咕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心让我的。」
「怎么会。」黎荀含笑着说:「小天很强哦。」
这可不是奉承的话,十二岁大的孩子,却有着野生动物般的反射神经和爆发力,让对手都心生畏惧,才会露出破绽,输给了周屹天。
周屹天有着当格斗家的天分,而且他很能吃苦,早上晨跑一千米,上午练习两个小时的柔道,中午休息两小时,下午就是一小时的游泳,此外还要学习英语、数学等文化课程。
周屹天的成长速度是那样惊人,对于黎荀来说,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同时,他也会担心,周屹天的身体是否能负荷这么高难度的训练?
「等课程结束后,我给你泡可可喝。」黎荀微微笑着,「加上一大杯鲜牛奶。」
「哇!听得我口水都要掉出来了!」周屹天红扑扑的脸蛋,满是夸张又可爱的笑容,和他在比赛时,那小豹子一样的犀利眼神,截然不同。
「荀,你在这等着,我去速战速决。」然后,周屹天站起身,提前结束了休息。
「好,小天加油!」黎荀笑着说,完全没注意到窗户旁边,有人在偷看。
黄伟双脚踩着花坛边上的砖头,一手扒在柔道馆的气窗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或者说,特别注意那个叫黎荀的十八岁少年。
之前,听到黎荀和周屹天说要练习柔道,黄伟以为黎荀也会跟着一起上课,但是现在看来,他只是一个陪客而已。
更准确的说——「保姆」更合适?
在周屹天练习的时候,黎荀就准备好了热毛巾、运动饮料,还不时为他打气、加油!
而周围的人,不论是教练、佣人、还是保镖,显然只关心周屹天,黎荀坐在那儿,就跟空气一样。
也许,对周家的人来说,黎荀就是一个身份有些微妙的外人吧。
黄伟想起档案上的那些资料,相比起周家那厚达百页的影印文件,黎荀的记录却只有四页纸。
首页第一栏写着出生年月日和出生地址,当然,那是假的,只是孤儿院捡到他的时间和地址,谁也不知道他确切的出生日期。
第二栏便是姓名、性别、身高和血型等基本讯息。
领养人那里写着「黎彬」的名字,还有详细的家庭地址,后来又经过更改,变为了「周皓染」,关系是「甥舅」。
但是他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周皓染根本不会把高昂的教育费,花在黎荀身上吧?
周皓染给亲生儿子建造柔道馆、恒温泳池,重金聘请日本奥运冠军级的柔道教练,此外,还有数不清的家庭教师、保姆、贴身保镖,以及专属司机。
周皓染对儿子的重视与栽培,明显高过对黎荀的。
这样严重的偏心,外人一目了然。更别说,在过去的六年,周皓染不仅没有好好地照顾外甥,还把他丢到远离周家的寄宿学校里,不管不顾。
虽然那是一间资费不菲的私立学校,但是,作为一个刚刚失去父母的孩子,就那样被丢进学校里,无人关心,是什么样的感受?
只要想象一下黎荀,在那样痛苦的岁月里经历了什么,黄伟就对他产生了同情。
「如果我是法官……」黄伟忍不住想,「就会给他重新找一个领养家庭,而不是判给周皓染。」
从档案上看,黎荀的成绩是全优,老师对他的评价也非常高。
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即便不能去爷爷奶奶那里,也应该有别的家庭愿意领养他吧。
可是黎荀却被判给黑帮收养,真是有失公允。
难道法官就没有考量过周皓染的背景?
不对,黄伟皱了一下眉头,法官正是忌惮周皓染的背景,所以才这么判决的吧?把抚养权和监护权都交给了周家,从此息事宁人。而且在法律上,周皓染确实是黎荀的「舅舅」。
但是,有谁真正去关心过黎荀的想法呢?也许,他并不想待在这个充满罪恶的家庭里。无论是从黎荀的个人档案,还是从现实的观察中,黄伟都察觉到,黎荀与周家格格不入。
「那么,把他培养成线人怎么样?」
脑袋里一冒出这个念头,黄伟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他越是分析,越是觉得黎荀非常适合做一个「线人」。他聪明、理智、细心、记忆力超强,最重要的是,周皓染是不会防备这个外甥的,因为他十分自负,从不把黎荀放在眼里。
而且,正因为周皓染和黎荀的关系特殊,却没有真正的感情纽带,把黎荀拉拢过来,让他提供义兴会毒品交易的内幕情报,变得十分可行。
总比派一个警校的学生去周家卧底来得实际,因为周皓染从不相信外人,那些卧底,都近不了周皓染的身。
他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最佳「线人」呢?
还有谁,能比黎荀更近距离地监视周皓染,而不被人怀疑?
但是黄伟也明白,突然让黎荀出卖自己的舅舅,他肯定无法接受,所以,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这或许是他能抓住周皓染犯罪证据的,唯一的途径了,决不能打草惊蛇!
「慢慢来,先沉住气。」
黄伟对于这个心的卧底计划,亢奋得有些按耐不住,于是一个劲地做着深呼吸。
离开柔道馆后,黄伟打消了继续等待周皓染的念头,因为此行的收获,比他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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