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儿说公子你这样实在丢咱们酆都的脸,桥姬却说小红儿你不懂爱恨不知难舍。
我静静听着,最后也只得一声呵呵。
我最近时常想起那时的熊祗,现在回想过往总总,总觉得那时我们三人中,心中最苦的应就是这熊祗。那时的他就如同现在的我,什么也放不下,什么也堪不破,就如那困兽般挣扎不脱,自食恶果。
那时我夜夜见他伴一盏青灯,自酌自饮。
我说你不如杀了我罢,也好过如今这样看着心烦。
他笑笑说你始终是他亲手送予孤的,我怎能轻易杀你?
是,我如今也不能轻易杀了望月。我也只能学着当年的熊祗,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你可曾想过,”桥姬挪着她的三寸金莲步缓缓走来,腰肢乱颤,“就算你等到了他又该如何?”
“如何?”这个问题我的确没想过,可见在我的潜意识里对于让靳尚爱上我这件事实在没什么自信心,我只是一路行色匆匆,不敢顿足,不能回头。
“你说杀了他如何?就让他同我们一样做个鬼,永生永世的与我在酆都里过日子。”我一拍手,觉得这个主意甚是妙哉!
“你自是愿意,可知他愿意与你在那见不到天日的地方漫无止境地过下去?”
我仰头将那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把玩着金樽道:“你可知,我是如何熬过那忘川河里的一千年的?是因为我心里还有念想,那时一心想着我还要去找靳尚,便就觉得一千年也就没那么难熬了。如若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再漫长的日子也是短暂,如若不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再短暂的日子也是漫长。”
我想,那时他若不愿,我便与他双双形神俱灭,谁也不用再有什么下一次了。
☆、第四章
自从买下这相公馆我便夜夜宿在尚香房里,屋子里只得一张床,我与他夜夜抵足而眠,同床异梦。
我见尚香大睁着眼睛望着房顶一眨不眨,便问:“你在想什么?”
尚香笑了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想到我的chū_yè了。”
“哦?”在这种封建时代,怕是也只有这风月场所里的人才会敢聊这种话题,不禁让我兴趣大起,“你的chū_yè,说来听听可好?”
尚香看了我一眼,随后眼波流转,缓缓道:“那年我十六岁,爹爹让我接客我不愿,他便给我下了媚药,我神志不清,把那恩客当成了望月,整整一夜婉转承欢,却因在最后情之所至喊出了望月的名字,就被恩客踢下了床,被爹爹罚了三天不能吃饭,呵呵。”他笑得甚是嘲讽,“那时还想着什么烈性,现在想想,本就是小倌出身,真不知当时在坚持着什么。”
我觉得他似乎有所指,便讪讪地问道:“你是想骂我非让你夜夜与我同床而眠吗?”
“哈,”尚香一拍手,翻过身看着我道:“没有,这么久了,你从不碰我,我知道你没有拿我当个小倌看,你对我好我知道,只是让我喜欢上你是万万不能了。”
“哦,那万一呢?”我觉得他说得好生没有道理,还没试过怎知就不能了?也才过去一年多而已,我还有的是时间。
“恩,你说得对。”尚香捏了捏我的鼻子,“说不准真的会有万一。诶?你现在定不是处子了吧?那你chū_yè如何呢?不如也说来听听好好?”
我拿开他的手,心里想着我的chū_yè,想说我的chū_yè不就是你吗,但还是想了一会儿道:“我的chū_yè啊,给了我的心上人,情之所至时,我叫他的名字,他叫着我的名字,好不快活呢。”
真的是好久了,那一天于我而言已过去了一千多年,但却仍记得真切,想忘都忘不掉。
那一日我不止是挑拨起了靳尚的yù_wàng,况且那yù_wàng还是对熊祗的yù_wàng,我还挑起了他的怒火,这怒火却真真切切是对我的怒火。靳尚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我却把眼睛瞪得很大,我什么也看不见,靳尚捂得实在是严,连丁点的微光也没有,但我的眼泪却都从他的指尖渗了出去,让我颇有胜利之感。靳尚起先是骂我下贱,我本想要反唇相讥,却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生生被撕裂的疼痛感给堵了回去。我不知这事会如此的疼,且我平生最怕疼,我试图推开他,奈何我十八般武艺皆是他身授言传的,我在他面前的一切反抗都像是笑话。后来我全身麻木,他却情之所至,终于拿开附在我眼睛上的手,瘫软在我身上喃喃地一遍一遍唤着小祗。我也终于是流干了眼泪,既然不哭了我便笑,笑得甚是张狂。
记忆里也唯有那一次他喊出的是我的名字,那也是我唯一一次求他做一件事,我收敛起往日冷嘲热讽地难堪嘴脸,我说今日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你能不能叫一次我的名字,就当给我的生辰礼物吧,就这一次好不好,哪怕骗骗我也好。
其实生辰也不是真的生辰,我在酆国从没过过生辰,也不知道自己生于何月何日,后来靳尚便说那就把我带你回来的那日当做你的生辰可好?从此每年的那天靳尚都会一大早就拿着红鸡蛋来敲我的头把我从梦里敲醒,笑着对我说小寿星又长了一岁了哈,我则会懒懒地坐起来摊开双手讨礼物。
从什么时候起,我与靳尚,竟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了。
靳尚毕竟不是什么狠心之人,他愣怔了许久,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好。那一日他没有蒙着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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