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拍拍脑袋,大吸一口冷气,站起来:“走吧。”
旒彮吃力地合上双眼,叹口气,跟上。何青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彻底陷进韩邵晟那里去了,要是何青越陷越深,他也帮不了他。
何青与旒彮两人越走越远,身后酒楼里的女子,乐曲还在唱着,声音纤细,随清冷的风飘散在润湿了的青石板路上。
“……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皇兄。”韩邵文走到韩邵晟身边,见韩邵晟伏于案头合着双眼,试探道。
韩邵晟在睡梦中蹙了蹙眉,睁开疲惫的眼睛望了望门外,漆黑的夜没有星子,似乎还在飘雨:“秀儿找到了?”
“臣弟不是来与您商讨这件事的。”韩邵文的表情有些许的凝重。
“那是什么。”韩邵晟拿过一边的奏折随便翻了翻,又放回去。
“柳世圭。”
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韩邵晟重复:“谁?”
“柳誉龙的父亲。”
“他死了?”韩邵晟随口问道。
“不,而是他检举了一个人。”韩邵文说着在桌案上递上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当朝丞相。”
韩邵晟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睛顿时有了精神,他拿过信笺拆开。之前是商有为,叛国。现在是大庆丞相,这个柳世圭在搞什么把戏,凭他的官位,有胆子推翻商有为也罢,现在居然连丞相都敢动。
韩邵晟细细地读着信笺里的内容,韩邵文在旁问:“这件事要不要告知柳誉龙?”
“不用。”韩邵晟断言,将看完的数页纸投入灯盏烧毁,“既是父子,总得避嫌,誉龙要是不清楚,不说也罢,即是知道了,他有分寸。”
“那丞相……”
“你真当一个七旬老人有心谋反?朕看要谋反的另有其人。”韩邵晟看着在火盆里燃烧殆尽的纸灰语气有些狠蔰,“柳世圭这人,你给朕注意点。”
“是。”
韩邵晟起身,离开座椅:“连这种地方都发现不了,朕要是你,这信就不会送上来。”
“是臣弟疏忽了。”
朱红的大门从外被打开,韩邵晟立于其中,韩邵文立于其侧。
韩邵晟遣退跟随的所有侍卫,转身对韩邵文道:“你心思还不够细密,陪朕走走。”
蟠龙殿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宫中矗立着的灯盏发出淡黄的烛光。
韩邵文为韩邵晟撑起了伞,两人在这个落着雨的宫的深夜,踏入了雨幕。
☆、第 35 章
城门外。
夜幕早已漆黑,又在这时还飘有小雨。守门之人正在又一个夜里细数无聊的守夜时光,不料今日却逮住两个企图进宫的宵小。
两个门卫手里长枪相交,将人拦下。何青唾沫漫天飞,急得跳脚:“让我进去!你们又不是不认识我!进进出出多少次了!”
守卫再次重复已经对这个众人皆知的何大人讲过的话:“大人,小的也说过,除了早朝有玉壁,其余时间想进宫要不有皇上的手谕,要不有入宫金牌,您没有啊。”
“我,我这张脸就是凭证!”何青指着自己的鼻子抑扬顿挫,“我有金牌的,你不是不知道,皇上给过我金牌的,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
“那您的金牌呢?整个皇宫的人也知道,您拿金牌去救商家一门了。”
“这……”何青扯了个嗓子就要硬闯,“我非要进去!”
“那,”守卫互看一眼,其中一人为难道:“那要不小的去给您禀报一声?”
“也好,”旒彮在旁道,“那就有劳了。”确实,在这里一直待着,凭何青的本事也就大吵大嚷,喊破了喉咙皇帝也不会出来。
“等等。”守卫正准备进去找人传话,被何青拉住了,“现在这时候皇上已经睡了吧。”何青的视线移向旒彮,他突然察觉他们决定来找韩邵晟是对的,但找错了时间,根据何青对韩邵晟的了解,韩邵晟这时候要不已经睡了,要不就泡在大澡堂里太舒服多泡一会儿,泡完也去睡了。
“不会。”守卫道,“王爷还没出来,估计这会儿皇上与王爷在一起。”
“王爷?!”何青与旒彮异口同声,“哪个王爷?”
“还能哪个王爷,咱大庆只有一个王爷阿!”
韩邵晟走进桃园尘封已久的门。
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亮光。原本桃园就只有秀儿一人在看管,现在秀儿失踪了,便更加冷清,尤其是在这样飘着细雨的夜里。
潮湿的路面将湿气侵袭入韩邵晟的鞋底,鞋边一圈的深色布料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儿没人?”韩邵文从未进过桃园,他只知这儿是曾经惠妃居住的庭院,而惠妃,是韩邵晟最深爱的女子。韩邵晟之所以来这儿的道理韩邵文能猜出一二,无非是悼念已逝之人,在这样的漆黑,没有雨声却飘着细雨的深夜,换作谁都会回想一些过去事。而这些过去事往往能激起那些深藏在记忆深处最细腻清晰的片断。
韩邵文默不作声地跟在韩邵晟身后,他知道他的任务就是给韩邵晟打伞,任他走到哪里,或回答韩邵晟问的问题,其他不用多说一个字。
桃园里的氛围一直很冷清,一开始便只有两个人,现在还是两个人。
韩邵晟的背影在已经凋谢完的桃树林中站定,整个桃林里安静地似乎只有桃树的呼吸声,这样的画面看在韩邵文的眼里,让他觉得这个大庆的皇帝是多么地形单影只。
一份怜悯之情油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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