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四郎的这个动作确实将身处狂乱与平稳间、紧紧抓住悬崖边缘的凯伊扯回现实,凯伊救了三四郎,三四郎也救了凯伊。
凯还记得三四郎那充满伤痕的背脊,当时他踌躇到最後一秒,三四郎却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凯伊抓住,硬是把他留了下来,三四郎背上的伤痕在在都代表著自己抹不去的嫉妒、憧憬,还有在那样复杂的安心中所混入的苦涩情感。
「从那时候到现在吗?」凯一脸凝重的喃喃自语,瞪向一旁漫不经心的三四郎。
「我可是累得要死耶!只顾著做,做完就睡著了,连冲澡都……」
「那是因为你感觉到凯伊的yù_wàng吗?」
「什麽?」
「那不是感觉的问题,而是纯粹的生理需求,我是没有真的去调查过,不过月人的欲求应该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吧!那种强烈的程度足以让凯伊在众人面前崩溃,所以他才会让你……我想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下意识地把自己放逐。」
三四郎眯起了眼,眼神中蕴藏著肃杀之气,他并不认同所谓精神医学的存在,本来人就不可能知道另一个人心裏在想什麽,而那些精神科医师言之凿凿地分析那些连当事人都弄不清楚的事,对三四郎而言似乎与占卜师没什麽两样,那些人把解读人心当作解数学算式,那些分析说明只会让他感觉嫌恶。
还有另外一件事,三四郎也感觉到了。
之前他只要靠近凯伊,几乎就能感觉凯伊的身体散发一种针对他的嫌恶,虽然凯伊拼命想要保持平静,但他离凯伊只要半步远就能感觉到凯伊扯开视线,触碰凯伊的身体时感觉像火烧。
在那个事故前不久,他才试图触碰那久违了的唇,原先只想轻轻掠过,但是在那瞬间,他逃离的动作瓦解了,因为凯伊的唇打开了。
完全进入忘我的境地,凯伊迎合他、抓紧他,连吐出的气息都带著一丝妩媚,他们两个人紧紧相拥,三四郎根本没有多想,不过他所知道的凯伊是一个在工作上要求得跟鬼一样严苛的人,这样的凯伊会连监视器都忘了,甚至随著他的恶作剧起舞、比他更投入,的确很怪。
「啧……」察觉到自己居然肯定所谓的心理分析,三四郎喃喃地咒骂了两句。
「以凯伊的性格来说,比起乞求你的抚慰,我想他应该会采取完全相反的方法吧!他之前有没有躲你?」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看出三四郎的不豫,凯看著地板,开口诘问。
「不能说没有,那家夥就是那样嘛!睡著以後就谁都不甩,好像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听完三四郎的解释,凯已经没有力气去责备三四郎那轻率到不可思议的思考方式了,而且就三四郎的性格来说,不把这些当一回事似乎也不值得惊讶。
但是对凯伊而言,那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带过就没事,现在凯真的後悔当时没有好好注意凯伊的精神状况。
「凯伊不是什麽都没做就这样沈眠的……」紧紧咬著唇到几乎出血的程度,凯紧握著拳,重重地敲著椅背,闭上眼苦涩地承认他失败了,压制愤怒以後,凯又睁开眼,静静地注视看起来比他年轻许多的哥哥。
「三四郎,你知道作用与反作用的法则吗?就是磁铁两极的特性。」
三四郎的脸上写著一头雾水,但凯没有理会三四郎的反应,只是把脸凑近三四郎眼前。
「基本上,那都是指同一个现象,也就是说越靠近,反作用力越强,我想这应该可以解释你跟凯伊之间的问题,凯伊他在害伯,害怕接近积极又激进的你。」
「那是……」三四郎的表情绷紧,这不就是在那个事件以前,自己对凯伊的感觉吗?当时他对凯伊说,跟他在一起,连他不想让人看到的那一面都会被看见,凯伊当时只是擡头看著他,那样的表情让三四郎联想到怕黑的孩子。
凯伊讨厌自己,也讨厌生活步调被人打乱,他不喜欢表达感情,也不喜欢别人对他投注感情,更不喜欢别人盯著他的眼睛看,换句话说,凯伊身边充满了负面情感,然而他还是擡起头,支援著自己、与自我战斗。
凯伊的月人身份及随之而起的效应或许会把他好不容易才保持的平稳给破坏,如果那样的效应成为最後一个秤锤,被放置在已然倾向某方的天秤其中一端……
「凯伊有没有自觉,这点谁也不知道,可以确定的是,精神上掌控凯伊生存本能的那部份,或许把『自己』也当成了威胁,如此一来,他的本能感受到危险,自然会有所反应。」
「可恶……」听完凯的解说,三四郎不自觉地用犬齿咬住唇。
那是凯伊为了帮助他,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形下,只好……推托责任一点都不难,虽然凯伊不说,但实际上,三四郎心中清楚明白。
凯说过头与心是不一样的,思考虽然是头在管,但痛却痛在心,有人会边哭边笑,那对三四郎来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三四郎一直无法理解为什麽凯伊没有办法理解这种事,但即便有那麽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违和感,他还是认为凯伊就是凯伊。
真是麻烦的家夥。
「我认为凯伊之所以压抑记忆,是为了牵制自己的行动来保护自己。」凯低声说道。
三四郎其实没把凯刚刚说的话听进去,但他抱持著与凯相同的想法,凯伊的精神为了保护自己,才会选择用这个方法来解决眼前的问题,所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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