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这么说下来,若不是汪云崇和南叠枫控制得极好,简直要目瞪口呆起来。
这个慕容笛怎么对阳灵教的过往如此熟知?
能够制出血煞梅这等毒药的……
“你……是阳灵教的人?”汪云崇直起身来,眼中泛过凌厉危险的光芒。
“是。”慕容笛却笑得温软轻松:“但也不是。阳灵教既不知道我,我与现在的阳灵教亦有不共戴天之仇。”
汪云崇蹙眉起来。
“其实风溏当年并非没有挑选出继任者,相反地,教中上下都知道,当时辅佐风溏的右护法年轻有为,制毒施毒的本事更是令风溏自己都承认逊他一筹,早已被风溏认定为继任明主的不二人选。这个右护法,叫做慕容凡敷。”慕容笛用纤长的食指轻轻描着列潇云手上因长年习武而攒出的粗犷线条,以事不关己的语气道:“黎岱渊将慕容凡敷视为夺权的最大阻碍,自然是要不择手段地将他除去,由于黎岱渊谋划已久,慕容凡敷对风溏又忠心不二一心只是想着要寻出明主下落,疏于提防之间,就被黎岱渊下了恨生蛊,疯癫剧痛而死。黎岱渊知道慕容凡敷的毒术无人能出其右,生怕有个闪失,于是将其尸体卸成碎块,亲自焚烧殆尽。”
汪云崇和南叠枫背心都是一凛。恨生蛊是阳灵教中镇教毒物,十年才能得一蛊,极难制作但是也极难提防。一旦中了恨生蛊,毒性侵进血液,全身上下都会剧痛起来,剧痛之下难免挣扎,但越挣扎,血液便越热,更加便于毒性渗透,最后所有的毒血都将逆流至头顶,直至中毒者疯癫而亡。
而最可怖的是,恨生蛊完全无解,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引刀自尽,少些痛苦而已。
中了恨生蛊本来就是必死无疑,这个黎岱渊竟然还再碎尸焚烧,疑心实在是重。
慕容笛不再去看那两人神色,缓缓道:“不过阳灵教中忠于风溏和慕容凡敷的还是不少,黎岱渊大权在握,不断残杀不服的长老和教众早已引起他们不满。慕容凡敷死后,由当时六大长老之一的霍屏为首的十余人,护着慕容凡敷的一子一女逃离阳灵教,自此隐姓埋名,一边寻找风溏下落,一边奉立这二子为少主。黎岱渊开始时不断遣人寻找,后来教中不断有人起事,黎岱渊忙于镇压顾及不暇,多年过去见霍屏等人真个踪迹全无,自己明主之位已定无人再有能力抗衡,便也慢慢不再寻觅。”
话到此处已不消多言,这个伶俐漂亮却诡计频出的慕容笛,自然就是那个慕容凡敷的儿子。这也难怪慕容笛虽然制毒颇有天赋,但武功却不甚高明了。
阳灵教历来被称为妖教,所用之毒药性可怖所用之法阴险毒辣,但此时听慕容笛说来,那个霍屏长老以及护着慕容笛兄妹出逃的教众,却也不能不说是忠心护主。
南叠枫抬眼问道:“那令妹……”
慕容笛自列潇云怀中直起身子,难得地脸上现出一丝正经来,道:“这正是今日我邀二位来的原因之一。舍妹名叫慕容筝,原本当日是跟我一起由几位长老护着逃出来的,但逃出之后的第三年,南方发了百年不遇的水灾,我们当时忙于躲避黎岱渊的爪牙,所居住所极是简陋,因此也受了波及。迁出之时灾民成群,横冲直撞之下只有五岁的小筝突然就不见了,几位长老回身去找,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当时洪水漫漫,退后不得,几位长老拉着我出了那受灾最重的城镇,却与小筝就此离散。”顿了顿,轻轻眨眨漂亮的眼睛,掩去眸中隐约泪水,续道:“本以为大水无情,小筝多半也活不下来了。但就在大约半年之前,我在沧州之时,却发现小筝竟然尚在人世。”
“这话未免说得有些玄了,”汪云崇道,“且不说五岁便在受灾镇中走失的女孩如何能活下来,事隔十余年,你又如何认得?”
“呵,”慕容笛轻笑一声,道:“那日在沧州,我曾路过一家医馆,正巧有五六人抬了一个昏迷的男子进来,看衣着样貌,应是哪家的少爷。那人自我身边给抬过去的时候,莫名有股淡淡异香,我觉得这香气熟悉,再者四周看热闹的人也多,就一起跟了进去。听那男子家人说,他两日前曾经带了一个极美的女子回来,没半个时辰那女子就一个人出了屋来,说少爷已经睡下,叫人不要惊扰。当时下人也没多心,就放那女子走了,谁知那家少爷却足足昏睡了两天未醒,这下吓坏了家里人,才赶紧抬来医馆救治。”慕容笛端着茶轻抿一口,续道:“大夫号了脉象,却说并无大碍,也觉得奇怪。我听了这症状,再仔细辨识了一下空气之中的残香,当真一下子惊住。记得小筝四岁时,霍屏长老第一次教小筝用毒,本来教的是涤魂香,但怕她年纪太小,会不小心毒到自己,便将其中的毒性部分筛去,只余下迷香让她来防身。小筝年纪小,学了很久才熟稔起来,但她五岁走失,因此就会这么一种不算毒的毒香。去毒之后的涤魂香有种类似兰花的香气,很不易察觉,中香之后并无大碍,不过昏睡个三天而已。涤魂香本就只有阳灵教中人才会用,而那人身上的残香又分明有淡淡兰花香气,之前那家人说的女子,必定是小筝无疑。”
汪云崇不知慕容笛自阳灵教内乱又说到自己失踪十余年的妹妹到底是个什么用意,皱眉道:“就算那女子确是令妹,人海茫茫,怕也不易再找。”
慕容笛回头看列潇云一眼,笑了起来,道:“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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