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润离带着宁添南下山,却在山下镇上遇上了守驻在此的阳灵教人,宁添南内力受制只剩下三成不到,单凭轻功与剑法招式与二十余人血战。他本是了无生念,但一来不愿死在阳灵教手中,二来莫润离尚在身边一个不慎就会害得她也陪了命去,因此几乎是拼劲全力死战,硬是将阳灵教这二十余人杀得一个不留,随即借了莫润离的绢帕蘸着血给风溏留了一封信。
这一战几乎将宁添南拖垮,莫润离虽无大碍,却也受了不轻的伤。宁添南几度昏厥,都给莫润离拼着救了回来,两人一路跌撞地往玉华山赶。
也不知宁添南给风溏的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阳灵教果真不再追来,莫润离一路挥金如土好药好车地照顾宁添南,终于撑到了莫府,却是再也支持不住了,同宁添南一并昏了去。
汪云崇细细听着,低着头锁紧了眉。
这个禄王爷,和他所了解、皇上所说的禄王实在差得太多,且不论他如何能够认识甚至令如此传奇的宁添南为他倾心,他和风溏又是如何会有一段相好的?与他纠缠不清的人都是这般要命的角色,这个根本碌碌无名的禄王爷又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
还有——汪云崇握紧拳头抵在唇上——据莫润升所说,龙箫是宁添南的世传之物,而南叠枫和水扬心当时要盗龙箫也是因为陵鹤子临终前的交代,宁添南和陵鹤子如此身份,定然都不会胡言乱语,那么……
宁添南和陵鹤子之间,究竟是什么牵连?
莫润升说到此处,却突然停住,望着南叠枫许久不语。
南叠枫亦是胸中一股难言的苦涩,虽然对父亲一点记忆也没有,但莫润升的所说却意外地让他如切身体会,难言难尽。
“所以……”南叠枫道,“父亲就此留在府上了?”
莫润升摇了摇头,道:“你父亲那般性子,如何会肯留下来?”
察觉到莫润离对自己的感情,宁添南伤势好转之后就对莫润离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且毫不隐瞒自己和云幽之间的关系。莫润离虽是心痛,却绝无半点放弃的意思,依然坚持日夜守在宁添南床边,照顾他饮食吃药。
虽对莫润离心存感激,但宁添南对云幽却是情根深种,不管莫润离多么仔细关切,宁添南始终待她客气生疏,全无动心意思。
莫润离天生倔强执着,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与宁添南相守终生,见宁添南尚未转心,竟在宁添南的饮食中下了情药。宁添南内力回复极慢,抗这药性不得,终于迷糊起来,他心中尚自挂念云幽,朦胧中更是混沌不清,早已不知正在触碰自己的人是谁,只喃喃地轻呢云幽的名字,却与莫润离有了肌肤之亲。
真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天遂人愿,只此一夕,莫润离竟就怀上了宁添南的孩子。宁添南再是超脱,到底是拿这个尚在腹中的孩子无法,暂且留在了莫府上,等待孩子的降生。
莫润升抬头看向南叠枫,道:“也是巧了,你出生那日正是深秋,我们家后院栽有十余棵枫树,那天也不知是为何刮起大风,虽然闭着窗子大门,落下的枫叶还是全都自门缝中给吹进了屋子,铺的地上灿黄得都是。所以,润离当时给你取的名字,也是一个枫字。”
“也是枫字?”汪云崇挑起眉来。
莫润升点点头,叹道:“我知道京城之中风气不同乡野,两个男人也不是不可……唉,只是苦了你母亲。”
南叠枫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一颤,汪云崇看出他心中所想,伸手在他背后不着痕迹地轻轻一拍。
宁添南对莫润离的感情没有因为孩子的出世而改变,莫润离生产之后身体极虚,虽然得到宁添南悉心照顾却仍自回复缓慢,彻底明白宁添南不可能爱上自己的绝望更是让她彻底垮掉,终于在孩子满三个月时,握着宁添南的手离开了人世。
莫润升抬起袖子一下一下地拭着止不住的泪水,哽咽道:“润离这么年轻就去了,我……这种事,到底要怪谁?”
听到此处,南叠枫眼眶也是一圈微红,道了一声“舅舅……”却是再也接不下去。
“办完润离的丧事,你父亲说要带你离开,我自然是不肯的,加上润离多少也是因你父亲而死,于是冲他发了一大通火。”莫润升勉强咽下喉间酸楚,道:“但是……他到底是你父亲,武功又那么高,我如何拦得了他?最后也是随他去了……哪想到……”伸手握住南叠枫腕子,道:“哪想到他最后还是弃了你……”
南叠枫身子一震,那个酒醉之后袭上来的情景像梦魇一般缠绕上来,在脑中徘徊不去。
南叠枫皱起精致的眉,搭在右臂上的左手指尖陷进肉里去,强迫自己不去乱想。
那个始终看不清面容的人……是父亲么?
“枫?你怎么了?”汪云崇凑近过来,伸手去拭南叠枫额角,道:“怎么会冒冷汗?”
低沉清朗的声音传入耳中,南叠枫略略定神,向汪云崇摇摇头示意无碍。
莫润升蓦地一怔,忽然觉得这二人之间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不对在何处,还不及细想,早被南叠枫惨白的脸色给牵了心思去,忙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南叠枫摆手道:“没事,多半是昨天淋雨着凉的,晚上睡一觉就好,舅舅请继续说吧。”
莫润升仔细看了看南叠枫面色,确定的确没有大碍之后,才续道:“你出生之后,你父亲就将他常年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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